代价是什么?
管事的嘴一张一合,顺着空气传入她的耳中。
“安全基地不养闲人,每个月需缴纳 50 工分的居住费,房租另算。”
“每人每个月必须参与一次义务劳动建设基地。”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叶榆心中闪过狐疑,英子那张表情包出现在她脑海,配文真的吗我不信。
管事走后,大家四散开来,照着内部的指示牌前往租房所。
内部安全基地依靠郊区别墅区建立,也有几栋小区居民楼,不过更多的还是集装箱垒起的房子。
路面草坪居多,走的人多了,露出下面的泥地。
远处有施工的居民楼,排队打水的人,看样子设施比较完善。
叶榆依旧是跟着她们一起走,排队到那,前面的人已经和房屋办事处的人吵得面红耳赤。
“没有工分就别租房子好吗?穷逼一个。”
她倍感无奈,为什么这儿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男人护着妻女在身后,“不过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你竟然要 300 工分一个月。食堂吃饭一顿饭才要 5 个工分。”
“真是笑死了,你想租的可是精装居民楼。和外面的集装箱房屋能比吗?”
自知无法反驳,男人忍着怒气租了一间集装箱房屋。
“50 工分一个月。不接受赊账。”女人没再说什么,扔过去一把钥匙。
男人卷了卷换到的工分,依依不舍地把工分条给出去。
她们身上有工分,自然不用再跑一趟兑换点。
“别墅、楼房、集装箱,你们想租什么?”
女人把到手的工分放进抽屉,漫不经心地说着。
叶榆叹口气,知道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认命地抬起笑脸。
“姐姐你看我们什么都不懂,你给介绍介绍呗。”
手上的工分条随着亲热的叫唤到女人的手里,哟,10 个工分。
“你这妹妹嘴可真甜,这儿啊,别墅区基本住的都是重要人员,1000 工分一个月;居民楼从一室一厅到四室一厅,300 到 800 工分;这集装箱嘛,50 工分一个月,也没什么不一样,反正越贵越好咯。”
“不过集装箱片区乱得很,你们人多可以凑凑工分租个大的分摊房费。”
为了 10 个工分,她也是尽心。
“基地不是很安全吗?怎么那里会乱得很?”叶榆感觉其中有阴私。
她撇撇嘴,“不就是那些狐媚子呗,尽会勾引男人,把那片搅和得跟红灯区一样。”
叶榆心中掀起轩然大波,“谢谢姐姐指点啊,我们商量一下。”
什么叫狐媚子?没有嫖/娼就不会有卖/淫不是吗?
大家一起嘀嘀咕咕,每个人也只负担得起 50 工分一个月的租金。做决定不难,12 个人租了 2 间一室一厅的房子。
一路上大家沉默不语,“我想,安全基地或许很安全,但对女人来说是地狱。”
女人发出细弱地声音,“这儿不止秃头医生,更有千千万万个秃头医生。”
“还有无数个房屋办事处的工作人员。”
安全基地,它真的安全吗?
对于她们来说,不是不用直面风险就叫安全。而是有一个遮风挡雨,互相扶持,没有迫害的地方,那才叫绝对安全。
很明显,这里不是。
它的一切,都在吃人敲骨。
一瞬间,所有人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前往打水处,干净的水要 10 工分一桶。前往招工处,活计是有,绝大多数限男人做,同一个工作男女工分竟然是 5:3 的工分发放标准。
美名其曰男人力气大,更能做好工作。
明里暗里,女人只有卖/身一条路。
放他的狗屁。
一通下来,只有 7 个人找到了工作。都是繁琐的体力劳动,一个月的收入只能勉强糊口。
叶榆心头一片阴霾,花了 200 个工分贿赂了个食堂炒菜的活。
这个地方,不该存在。它在逼迫女人走向绝路。
既然如此,那就毁灭吧。
她放任自己的思绪,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大家一片情绪低落,孙娇酸溜溜地看着叶榆,凭什么她能找到工作?
不信,她得找个更好的工作。
沉重的打击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大家也不打算吃午饭,直接去打听到的地方推销自己。
给别墅区的重要人物当保姆,外出当探索队员,怎么样都要试试。
叶榆中午直接上工,洗了一下午的菜。
食堂的叔叔阿姨大哥大姐,包括她,每一个都是走关系走上来的。
要么有人脉,要么给贿赂。
一下午的时间,叶榆感觉手都要被冻烂了。一直泡在冰冷的水里,还没防护措施。
“快着点,晚上还得打饭呢。”
她噙着笑,“欸”了一声。
“你倒是不偷懒,小姑娘家家的也不喊累。”
大叔说着,帮她把最后一盆菜抬上去。
抬完菜,叶榆哈着气给双手回暖,“那可不,不勤快点怎么行呢,我也没个傍身技能。”
他哈哈大笑,“小丫头想得还挺多,放心吧,进了这可就是进了金窝窝。晚上给你多留一份肉。”
叶榆连声应下,到点给人打饭。
隔壁的阿姨盯着她,给多了就咳嗽两声。她怀疑阿姨嗓子有毛病。
记着量尽量给人多打点。
直到一群穿着艳丽的女人进来,阿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阴阳怪气,“一群骚货,没见过那么缺男人的。”
叶榆看她的样子,怕不是家里那根烂黄瓜不自爱,她气她们干嘛?
她真不懂这所谓的雌竞,同样都是女人,互帮互助不好吗?
阿姨转过身去不看她们,嘴里还嘟囔着,“真是晦气。”
“来份普通餐。”女人媚眼如丝地盯着她暗送秋波,叶榆只觉得她的动作有几分勾人。
姐姐长得真好看呐。
她舀了一大勺荤菜给她,余光瞟着隔壁阿姨。
没看见。
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她一勺又一勺的给出去。
隔壁阿姨心里有数,转过身来时一阵心疼,“你个小/娼/妇,也想跟她们一伙吗?”
她气急败坏地喷射,什么脏话都说出来。
叶榆把勺子重重地敲在菜盆里,“你给我放尊重点,她们是不要脸的妓/女,那嫖她们的男人是什么?”
“只有你才会把烂黄瓜当成宝吧,你就守着浑身脏病的烂男人过一辈子去吧。”
她很生气,骂到阿姨不敢吱声。
“她们才不脏,脏的是那些下三滥的男人。”
叶榆手上青筋暴起,脸上气得是面红耳赤,更气自己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明明,她们都笑得那么灿烂。可是她依旧能看出她们的隐忍和痛苦。
凭什么?
没有人能弄脏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