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师叔交不交手,还轮不到你来决定。”陈宇冷漠的瞥了一眼刀疤飞,随即转颜而笑,对着王大牛继续闲聊。
门外端着盘子的服务员微笑着走了进来,将手里的大盘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陈宇的面前。
“来,大牛。试一试我们江南阁的特色名菜,脆皮乳鸽。”陈宇将手搭在奢华的玉石圆盘上面,举止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内劲暗涌。
看到师父有着要推动圆盘的意思,刀疤飞迎着笑,连忙想要替师父转盘,嘴里正要恭维几句,却陡然发现这玉石盘被一股力道死死定在了原地!
任凭刀疤飞如何使劲,这玉石圆盘纹丝不动,犹如被焊死在桌上的铁盘一般。
刀疤飞一时间语塞,只敢悄悄观察着陈宇,他自然知道是陈宇将这玉石盘按在了原地。
陈宇表面故作漠然,其实内心比谁都渴望测一测王大牛的真正实力。
就听其笑着继续说,“大牛师弟,脆皮乳鸽是好,但这玉石盘重七百多斤,桌底下的电机又正巧坏了,只好用手来推了。如此重物,一旦转起来,可不好停下来,你小心点接住。”
听完陈宇的话,刀疤飞斗胆退后看了一眼桌下的电机仪表。
见仪表闪着红灯,显然确实是有了故障。但刀疤飞心里清楚,这根本不是转动轮出了问题,这分明是陈宇按着桌面的力道太重,导致机器误以为转动轮出了故障,所以才闪烁着故障灯。
桌上每两个位置的中间,都有一个控制玉石盘转动的控制按钮。
艾小琴听见转盘电机坏了,下意识的去按了几下控制按钮,发现转盘真的已经没了反应。
她不会任何内功,浑然不知道这七百多斤的玉盘,竟然被陈宇硬生生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很快,一股淡淡的焦味不知道从哪里钻到了众人的鼻子里。
与此同时,玉石盘被陈宇的内劲推动了起来。
艾小琴与阿蛋坐在陈宇和王大牛之间的位置,身为镜花水月的侍女,她很自然的想要用手去将玉石转盘减速下来,这样才能让玉石盘上的脆皮乳鸽,精准的停在王大牛的面前。
可出于好意的她,丝毫也没有察觉到这转盘看似速度不快,实则如一辆所向披靡的重型坦克。
任何触碰到它的东西,都会被撞的粉身碎骨。
艾小琴伸出的手,在距离转盘几毫米的距离时,忽而被一只结实的手紧紧抓在了手腕上。
她转头一看,就听见阿蛋很谨慎的对她说:“姐姐小心。”
艾小琴对此有些惊讶,不等她问一句怎么了,就感觉小拇指指甲触碰到硬物,发出摩擦的声音,待她提手一瞧,瞬间就哑然失色。
这小拇指的指甲盖,已经被桌面斜着磨去了整整半截!
若是阿蛋抓她的手再慢一步,几根指尖,怕是至少都得少一块皮肉,那后果不敢想象。
王大牛看着转动着的玉石盘,面带微笑的又望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陈宇。
两人相觑淡笑,各怀心思。
众人默不作声,全都盯着那盘脆皮乳鸽,见它一步步冲着王大牛而来,来势虽慢,却绷紧了旁观者的心弦。
刀疤飞脸上紧张的要命,顾不及擦拭额头上的冷汗,目光焦急的盯着乳鸽与王大牛之间越来越短的距离,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结果,虽然他根本不知道常人如何能够接下来这种力道的玉石盘。
尽管经过那一次凌晨的交手,清楚王大牛身手不凡,但也不如自己对师父的了解那般透彻。
也就是说虽然不知道王大牛到底有多牛,但陈宇是如何强到恐怖,他是比谁都清楚的。
所以刀疤飞此刻也彻底茫然了,他甚至开始幻想王大牛的双手,被这玉石盘硬生生扭断的骇人场面。
王大牛提起内劲,将手朝转盘上这么一按,转盘立马乖乖的减速下来,直到脆皮乳鸽精准无误的停在了王大牛的面前为止。
刀疤飞看到桌子就这么平平无奇的停了下来,简直不敢相信的眨着眼睛,心里暗骂:“你们两个兔崽子耍我呢!就这?陈宇你最后是不是放水了?”
内心的话音刚落,先前淡淡的焦味已然变得愈发浓烈起来。
王大牛和陈宇两人的手,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玉石转盘。
很快,桌子传来闷响,电机齿轮已然被打断了。
陈宇保持着笑容,欲再次转动转盘,虽然那道菜已经停在了王大牛的眼前,但陈宇显然不打算停手。
可尽管他如何加大内力,那沉重的玉石圆盘像定格在了时间里一样,再无任何动静。
陈宇脸上的笑容僵硬的可怕,手背上的青筋突起,按在转盘上的指头被力道压无了血色。
反观王大牛,却还是露着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
这种表情在陈宇的眼里,仿佛成为了一种嘲笑。
更让陈宇发狂的是,王大牛居然就这么一手压着转盘,一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只脆皮乳鸽出来。
要知道,陈宇明面上是一手压着转盘,实则另一只手已经撑在椅子上借力。
他无法接受曾经的吊车尾就这样轻松的踩在自己头上!
陈宇眼中暗藏着墨绿色的幽光,体内真气大量逆行而上,集中在了自己的整条脊柱上。
顷刻间,转盘向前转动的力道如闪电般强劲袭来,圆盘动了,但也仅仅转动了两厘米不到的距离,就再一次被王大牛给停了下来。
王大牛本来抱着切磋的打算,和这个十多年不见的大师兄叙叙旧,就像在山上那会每天都会进行的较量一样。
可没想到,见到了陈宇体内的真气违背常理,强制逆行于脊背之中。
这与那刀疤飞的功法一模一样,只是陈宇的这道邪门真气,看起来更为蛮横霸道而已。
王大牛忽然萌生了想要终止较量的打算,因为他知道这种逆流的邪气,如果再练几年下去,那这个大师兄,迟早要彻底瘫痪。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支撑着陈宇修炼如此违背常理的内功心法。
按理说,别说练了十来年,这种邪气哪怕是修炼个仅仅三五年,就足以使人真气浑散,筋脉内腐,瘫痪是小,命都可能丢了。
王大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望着陈宇眼里难以形容的神色,王大牛的心情复杂。
“陈宇,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王大牛在心里自问了这一句话,眼前陈宇的脸庞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
……
“大牛,那天师父问你习武为了什么,你为何不说话。”
“我……我也不知道。”
“肯定是过上更好的生活啊!我八岁时,父亲就被村里的畜生恶霸打残废了!家里从此少了顶梁柱,生活的重担全都压在了我母亲的身上。导致她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就去了另一个世界。”
“……”
“所以我要变强!我要变得比任何人都强!我要让那些曾经看不起我,和欺负过我的畜生们,全都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
“代价”两个字的回音还在此刻王大牛的脑海中徘徊,他愣神的望着陈宇,手中的力道缓缓的松懈了下来。
陈宇暗自窃喜,以为是王大牛后劲不足,就将要败在他手上。于是他再提劲,想要乘胜追击,这是他多年来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悟出的唯一真理:
不要给你的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因为那可能是将你推入深渊的犹豫!
玉石圆盘猛的转动了二十多厘米,一下把王大牛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下意识的抓紧了玉石圆盘。
玉石圆盘……
又停住了……
甚至开始回转……
陈宇再也无法假装镇定,震惊的表情就像在他脸上爆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