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从不败美人。
这句话在莫嫣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尤其是她的儿子和女儿已经长大,亭亭玉立,可她除了身上那股气质更加深沉温柔,容貌仿佛没有变过。
一眼看去,还是最美丽的东方美人。
"你说我,我怎么这么命苦!"女人捶着胸口,痛苦无比:"我跟了他三十年了,我十五岁就嫁给他,这些年来他在外面有人就算了,至少还维持着家庭的体面,可现在呢?他要跟我离婚,还要将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狐狸精娶进门,他这是在羞辱我啊!"
莫嫣摇了摇扇子。
最近解放思想格外盛行,许多男女抛妻弃子,嘴上说什么追求爱情,闹的人心惶惶,也闹的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
阿宁和阿疆躲在屋外偷听,两个人的表情灵活极了,随着女人的阐述时而表现出惊讶,时而又表示愤愤。
"又偷听!"睿渊一进后宅,就看到儿子女儿在那里装萝卜。他悄声走了过来,抬手给了两个人的脑门一个脑瓜崩。
阿宁只觉得额头被轻轻触碰了一下,却听阿疆痛的出了声,一侧头,阿疆的脑袋已经肿起一个包了。"你许阿姨的事情,我们这些臭男人听不得。"睿渊教训道。
阿疆捂着额头:"知道了,父亲。"
阿宁捂着嘴笑了起来,打趣道:"当真是父爱如山,山崩地裂。"
三人的动静还是让里面的人听到了,许阿姨立刻侧过身收敛了表情,用手帕擦掉了脸上的泪痕。
这个时代,她们这些被时代抛弃的女人苦,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
睿渊推了两人一把,转身走了。
他也是懂得,许娘需要一份面子。
阿宁推着阿疆进入了房间,两个人规规矩矩问了好。
许姨抬高声音,欢喜道:"哎呦,这不是阿宁和阿疆吗?都长这么大了?"她拉住阿宁的手,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褪到了她手里。
"真是好久不见,我们的阿宁越来越漂亮了,许姨也没带什么礼物,这个镯子还算不错,你且拿着。"许姨拍了拍她的手。
那是一只冰透蓝水飘花翡翠镯子。
"谢谢许姨。"阿宁拒绝几次都没成功,最终还是收下了镯子。
几个人坐在一起又聊了一会,许姨便起身要走。阿宁和阿疆担心她,偷偷跟着她,目送她回家。只是这个坚强的女人转过街角的时候,就再也按捺不住低头落下泪水。
她一开始只是红着眼眶抬头,压抑着自己,可不知哪里传出来一阵调笑声,她的泪水便再也按捺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许姨站在那里,默默落泪,手里的帕子再也擦不干泪水,于是她蹲下身,遮住面容,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三十多年的婚姻终于从一个笑话变成了一个噩梦。
她的丈夫在三十年后选择休妻,还要娶一个花楼少女入门。
她的青春、她的儿女、她的名声,都被踩在脚下狠狠的践踏。
阿宁拉住了阿疆的手:"哥哥。"
阿疆看着她。
"如果苗疆的蛊虫可以控制人心,我们可不可以……"她思索了一番,带着天真的恶意问:"就算以后许叔背叛了,他死了总比活着好,是不是?"
阿疆偏了偏头:"阿宁,我们不是许姨,我们不能代替她做决定。"
"好吧。"阿宁又问:"那我们可不可以去花楼?我想看看许姨口中的狐狸精。"
她本是口中嘲讽,却不料二人偷偷摸摸去了花楼,还真的看到了狐狸精。
阿宁张了嘴巴,被阿疆喂了一块糕点。
影影绰绰的纱幔后,一名美丽的女子正在妖娆起舞,她穿着纱织洋裙,在沙哑魅惑的歌声中摇晃,撩拨长发,抚摸脖颈,然后解开了第一件衣服。
阿宁和阿疆像两个土包子,齐齐抽了一口冷气。
女子跳着慵懒的舞步,撩开了纱帘,她五指修长柔软,抚摸过一名男子的下颚,男子的酒水立刻噼里啪啦掉在了地上。
随后,女人来到了阿疆面前,她往前依靠,想要坐在阿疆腿上。
阿疆往后一缩,女人坐了一个空。
但她并没有感到尴尬,而是顺势滑落,坐在了阿疆的双腿之间,仰头看着他。
眼神魅惑,姿态放低,若是其他男人处在阿疆这个可以完全把这个美人掌控在手里的角度,都怕是会控制不了自己。
可阿疆只是往后再退,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对于别人来说,只能够闻到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可阿疆闻到的是无法遮掩的狐狸臭味。
夜轻轻眨眨眼,女人最真实的模样出现在她眼里。女人上半张脸是狐狸模样,下半张脸是人类模样,她身形修长曼妙,四肢却长着棕色的毛发,身后更是有一条巨大的狐狸尾巴。
阿,真的是妖精呐!
看到男人对自己没兴趣,那狐妖也不在意,扶着桌子起身,投入到隔壁的男人怀里,于是纱幔落下,隔壁传来娇笑声和喘息声。
阿疆和阿宁出了花楼,被冷风一吹,两个人终于回神。
"哥哥,隔壁那个人好像是许叔叔。"阿宁犹豫着开口:"我看他的样子,命都要给狐狸精吸走了。若是不出手,他可能活不过这个月。"
阿疆点头。
"要不,我们帮帮他?"阿宁看向了二楼。
这栋花楼是一个复式别墅,看起来富丽堂皇,里面住着的却是一些交际花,她们从国外来,有的长着东方美人的皮相,有的是热情的金发辣妹,可是人皮下,是一只只狐狸。
只是普通人看不出来,被他们迷的神魂颠倒,倾家荡产。
"行,那就试试。"阿疆拉着阿宁绕到了无人的区域,他们爬上二楼,躲在了窗台下。
里面传来交谈声,大概是男人承诺自己会尽快离婚,娶女人为自己的正妻云云。
阿宁将手探到了窗台边,一条碧绿色的小蛇顺着白色的罗马柱攀爬,最终缠绕在了那只纤细的手上。
小蛇缠绕着阿宁的手指,然后是手腕,最后圈住了她的手臂。
阿宁俯身贴近小蛇,嘀嘀咕咕几句,然后把手指搭在了窗台上。于是那条小蛇顺着她的指尖灵活的进入了房间里,穿过交错的衣服,爬上了床幔,然后对着一条男人的腿,张开嘴就咬了下去。
男人在亲吻中痛哼一声,推开了女人。
"亲爱的,你怎么了?"女人不解的靠了过来。
男人痛的神情恍惚,好不容易缓和下来,就看到一张毛茸茸的狐狸脸朝自己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