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夜轻轻等人的帐篷被人打开了。
穿着藏族服饰的贡布走进了温暖的帐篷。
“贡布。”帐篷里,夜轻轻抬头,火光照亮了她的面容。
其他人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将贡布包围在里面,确保能够将他一击毙命。
“我知道你回来。”夜轻轻低头看着火光,手指在微微颤抖。
贡布会是极乐世界派来的人吗?
他到底有多强?
他又有什么目的?
贡布抬手,所有人都警惕起来。
阿疆的蝎子落在他的指尖,蝎尾闪烁着冷光。
江无惧掏出了手木仓,直指贡布的眉心。
卫旭也握紧了烧火棍,满目凝重。
出乎意料的,贡布只是抬手撕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那是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面具被他小心收好。
贡布抬头,露出了真容。那是一张俊美到不似真人的面容。
“你到底是谁?”夜轻轻起身,死死盯着贡布:“你把贡布怎么样了?”
贡布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我就是贡布,贡布就是我。”
“你们别紧张,我没有恶意。”贡布坐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渴求:“我们能谈谈吗?”
夜轻轻咬牙:“你说。”
贡布交代道:“我说的话,你们若是相信,也不要外传。若是不信,就当做一个玄幻故事,听了就过了,行不行?”
氛围僵持中,夜轻轻点了点头。
“我是一个实验品。”贡布语气带着回忆,轻描淡写将掩藏在雪山之中的黑暗讲述出来。“很久以前,族里还有献祭雪山的传统。只有献祭新生的孩子给雪山,雪山才能保佑所有人幸福安康。”
“我就是被献祭的孩子。”
族人不知道的是,雪山里没有神明,只有恶鬼。恶鬼不知来处,他们无视人类极限,在雪山深处有一座实验室。
实验室里关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孩子用来做实验。
有的孩子被改造成了怪物。
有的孩子在实验中死亡。
尸骨堆满了雪地,不知道是雪色更加惨白,还是骨头更加惨白。
贡布是人类极限实验第0098号实验品,那些人会把各种各样的病毒注射入他的身体里,还会为他移植奇奇怪怪的内脏。
不过这个实验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实验体必须保持人类的形态。
所以他虽然内里变成了一个怪物,可外边还是一个人类。这也为他隐藏在人类中生活提供了便利。
“大约30年前,我在雪山遇到了雪山神女,在她的帮助下,逃了出来。我浑身是伤,被失去孩子的一对夫妇捡到。从那以后,我就成了贡布,而不是0098号实验体。”贡布说完,帐篷了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你是故意接近我的?为什么?”夜轻轻又问。
贡布抬头,目光一寸一寸从她的眉目间扫过:“因为,你是雪山神女。”
他摇摇头,有些惘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就是当初救我的那个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就连你身上的文身都一样。”
夜轻轻大惊:“怎么可能,30年前,我还没出生呢!”
还有蛊虫的文身,也是她不久前才得到的。
“对,可我觉得,那是神明给我的指引,所以我接近你们,想要看看神明要跟我说什么。”贡布叹息:“可是我看不懂,神明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夜轻轻回首自己一直以来的道路,突然发现,她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我一直在雪山脚下,一是为了观察那个组织,二是为了等你。”贡布说:“当初,雪山神女送我下山的时候,在我的手心里写了一个三十的字样。”
白发的神女站在雪中,抬手在贡布的手里写了一个三十。
贡布躺在没有雪迹的沙土中,与雪山神女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意外在此刻相遇,产生了交集。
他咽下口中的鲜血,意识有些模糊:“你要我在山下守山吗?守三十年。”
神女俯身,一阵冰冷靠近了贡布,他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等字,再次抬头,神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只剩下他狼狈下山的脚印和血迹被大学覆盖,再也没有了影子。
贡布五指扣地,往山下爬。
每当他爬过一米,他的身体就迅速缩小,开始逆生长。
等他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变成了五六岁的样子。
“这里有人!还是个小孩子!”一名藏族男子大喊。
他的妻子跑了过来,嘴里用藏语祈祷天神,留着孩子一命。
贡布被带回了家里,他装作自己失忆,被藏族夫妻收养。
“这么说,从你缩小以后算起来,你已经35岁了?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卫旭摸着自己的下颚:“你这么会保养?”
阿疆翻了一个白眼:“我已经几百岁了,我骄傲了吗?”
卫旭接口:“你骄傲了。”
眼看两个人逐渐偏离主题,夜轻轻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的身体是不是生长的特别缓慢?”
“对,而且现在已经停止生长了。”他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凸起,轻声道:“我好像,永远困在了下山那天。”
下山那天,他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三十年过去,他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能看看你的身体吗?”夜轻轻询问。
贡布点点头,起身脱掉了衣服。
他的身体健康无比,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可就在这时,他抬手摸到自己的后脖颈,然后双手用力,将一张巨大的皮撕扯下来,露出了他最真实的躯体。
那画面,就像《画皮》电影换皮那一幕。
夜轻轻脸色都吓白了。
“你这,你这人皮技术有点太逆天了。”夜轻轻摸了摸那皮,和真人皮无二。
贡布幽幽开口:“是真皮。”
夜轻轻猛地收回手。
贡布道:“动物的真皮。我父亲的家传手艺,听说以前家里是做人皮鼓这些祭祀物品的。”
真不愧是敢在雪山捡孩子的家庭,不是一般人家。
夜轻轻缓了一口气,这才看向贡布的身体。
他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新旧交替的疤痕,狰狞而恐怖。
夜轻轻难以想象他曾经经历了什么。
“为了防止山上的人找到我,我做了这些东西,掩盖自己的身份。”贡布又将皮贴了回去。
江无惧突然问:“等一下,你的意思是,山上的那些人会下?”
“对,但是不多,而且他们很奇怪。”贡布回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