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痛苦，精神层面的，苦不堪言。
”别说，想好了明天告诉我。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老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能看出来，孙菲已经有点动摇了。
这个领导，老板是得罪不起的，所以老板也希望这件事能成。
如果孙菲真的不答应，那么宇成国际下一块的地皮，很有可能拍不到。
至于这位领导的身份，老板一直没说。
他不希望孙菲参与这些，也不希望孙菲知道，她只管做她的事情就行了。
上了车，孙菲坐在副驾驶，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同一时刻，好像脑子里有两个自己，他们在争论不休，他们在打架。
一方正义，一方邪恶，势均力敌，分不出一个高下来。
最痛苦的，是孙菲这个承载他们身体的人。
有时候孙菲就问自己，到底是自己控制了思想，还是思想控制了自己。
这一路，孙菲也没说一个字，情绪很是低落。
马上要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她才说道：”前面放下我就行了，我不想我老公看见。“
老板点头，孙菲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老板这个时候说道：”李玉娇马上升职了，这件事你知道吧，她主管的位置就会空出来，我觉得你很合适。“
这句话，就是在点孙菲，孙菲岂会听不出来。
但是，她没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就消失在老板的视线中了。
回到家，孙菲也真是累了，刚才刘刚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孙菲把电话静音了，也看见了，但就是没回复。
那一刻，在面对老板提出那些肮脏条件的时候，他不想跟刘刚有任何”关系“，她觉得自己犹豫了，就是下贱。
当那些事情不在，看见刘刚，孙菲这一刻的心情才算是平静下来。
也许，平平淡淡才是真，穷一点没什么，可怕的是灵魂的扭曲，人性的巨变。
”怎么才回来，还喝酒了？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没看见？“
刘刚态度有点不好，也是因为太晚了。
平时，孙菲很少这个时间回来，就算是加班，现在都马上凌晨了。
孙菲没醉，心存愧疚的说道：”没办法，今晚有格局，老板必须让我去，还见了一个领导，所以回来晚了点。不过这个领导要买房，买了房子我就又有提成了。“
此时的孙菲，只能抛开那些事不谈，只说提成，这样她自己还能轻快一点，不然觉得一块石头压在胸口，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刘刚点点头，也是有些惭愧，因为工作的事情还没着落，现在要靠着老婆养活自己，人家现在出去应酬，也是为了赚钱，为了这个家，自己一个无业游民，有什么资格埋怨她？
”嗯，我就是担心你，毕竟太晚了。什么领导啊，还要亲自陪？“
刘刚也有些好奇，之前影视剧就有不少类似桥段，最后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孙菲现在这么赚钱，他也有些担心，害怕出事。
”我也不知道，老板没说，反正是一个领导。不过管他呢，只要赚钱就行。没事的，放心好了。“
孙菲也累了，喝了酒，一身的酒气，去了洗手间，洗了一个澡。
刘刚躺在床上，一点睡意没有。
看着孙菲早出晚归，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今天有几场招聘会，刘刚以为以自己的能力和经验，可以胜任很多，应该是自己挑工作，而不是工作挑自己。
工资四五千，基本上都这样，也不是什么高新科技人才。
可去了才知道，现在各行各业都卷的厉害。
刘刚没技术，只能做业务，但是还没什么客户资源，要是一个纯新人，公司要花时间培养，还不知道行不行，行了再跳槽，也是公司的损失，不行的人家不要。
所以，公司现在招聘，想的也比之前多。
如此一来，刘刚就尴尬的不行不行，而目前适合他的工作，除了送外卖和保安，好像真的没有可选余地了。
可自己还不到三十，就少走几十年弯路，去干保安或者送外卖，刘刚怎么能甘心？
这边孙菲忙的热火朝天，上班不到三个月，就赚来了一百万，自己就干个保安？送个外卖？
这种差距，不言而喻，身为男人，刘刚无法接受。
可现在想要赚钱，也没有更好的途径，这让刘刚很头疼。
如果孙菲也没工作，或者工作一般，刘刚还不能这样，不是说孙菲赚钱多就该死，但是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的确是一种无形的打击。
甚至有时候刘刚在心里问自己，怎么活了二十多年，还混的不如一个女人？
自己这么废物，活着干什么，还不如死了算球！
”想什么呢，脸黑的都能下出雨了！“
孙菲进来卧室，就看刘刚躺在那里，眉头拧着，脸色很难看。
刘刚深吸一口气，翻了个身：”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赶紧睡觉吧。“
点点头，孙菲上了床，关了床头灯。
对于今天招聘会的事，孙菲故意没提，她就怕刺激到了刘刚。
自己的事业如日中天，刘刚现在却找不到工作，提这事，不是没事找事嘛。
闭上眼睛，孙菲也睡不着了，她还在考虑老板说的那些话，以及那个什么领导。
善恶往往就在一瞬之间，天堂地狱也是一样。
不知不觉一个晚上过去了，孙菲没休息好，刘刚更是。
两人眼睛肿的跟大熊猫一样，状态也是很差。
八点钟，孙菲到了单位，但是刚来就被李玉娇叫了过去。
“一会儿你去一趟总部办公大楼。”
李玉娇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什么都没解释。
集团的总部办公大楼，就在旁边，不远。
孙菲心里嘀咕，肯定是老板想问自己想好没。
“嗯。”
点点头，孙菲就要过去，而她心里还没想好。
李玉娇这个时候说道：“有些事，没法说，每个人的立场不一样，情况不同，所以……还是要自己做决定。决定做了，就不要后悔，因为我们都是成年人。去吧，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别那么纠结。而且这种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咱们售楼处这些售楼小姐，哪个没被人约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