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
“爸,妈,我们明日就去京市,今儿回来是跟你们说一声的。”夏建国将手中的三斤猪肉放在了桌上。
正进厨房准备做饭的田春燕身形一顿。
夏建国许圆圆两口子都没发现田春燕的异样。
夏建国和夏大柱唠叨。
许圆圆则翻出围裙围了钻进厨房准备帮忙。
切菜时,田春燕心不在焉的,一个不留情就切到了手。
许圆圆见了,帮去他们屋子寻了干净的纱布帮田春燕裹了伤口,末了又接过田春燕手中的活儿。
田春燕则坐到了灶台后去烧火。
许圆圆手中的土豆切到一半时,田春燕开口了:“圆圆啊,你们真去京市?”
“对啊,我姑打电话过来,说是她那边忙不过来,急得很,让我们过去。”
田春燕眼神闪烁:“明天就去?车票买好了吗?”
“嗯,明天就去,去了县城再买票。我姑说现在车票好买。”
“圆圆啊,以往是妈性子急脾气不好,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不要往心里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许圆圆吓得差点也切了自己的手。
她狐疑地看了田春燕一眼,面上却笑笑:“妈,你说什么呢。再怎么说,你也是长辈。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
田春燕立马上杆爬:“哎呀,还是圆圆好,这有个贴心的儿媳妇就是比女儿好。圆圆,妈的后半辈子可就靠你了。”
许圆圆嘴角抽了抽,也没回话,静等着看田春燕唱什么戏。
果然,见许圆圆不接话,田春燕也没憋住:“圆圆啊,妈这辈子,还没去过京市那样的地方呢。妈做梦都想啊。要不,这次你的建国就将妈也带上?”
许圆圆蹙了蹙眉:“妈,你跟我们去了,留爸一个人在家不太好吧?”
“哎呀,我又不是去多久。我就是过去长长见识,住个几天,就回来了,不碍事儿的。 ”
许圆圆摇头:“这事儿我做不了主。”
说罢,她扬声冲着外面喊:“建国,你过来一下。”
不过片刻,夏建国就风风火火地进来了:“怎么了?”
“妈想跟我们一起去京市,你看着办。”许圆圆面无表情地将切好的土豆扔进锅里。
夏建国心中一突。
“妈,我们又不是去玩,你跟去添什么乱啊?别闹了。你跟爸就呆在家好好享福。等你儿子我赚了钱,多给你们寄点钱,让你也和隔壁王婶儿一样风光。”
憨货夏建国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气得田春燕脸都青了:“你个兔崽子,老娘是缺你那几个钱吗?老娘就是想跟着去长长见识,你都不乐意,你说我还能享到你的福?”
夏建国不耐烦地揉了揉脸:“妈,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们自己过去是什么样儿都不 知道呢,这带上你,不是添乱吗?你实在想去,也得等我们过去落了脚,安定下来再去啊。”
田春燕迟疑了一瞬,立马摇头:“不行, 我就要这次跟你们一起去。”
夏建国见跟他妈说不通,上前一步,抢过许圆圆手里的锅铲,往田春燕手里一塞:“妈,这饭我们不吃了,先走了。”
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许圆圆就走。
“你个混小子,有你这样对你妈的吗?”
身后,是田春燕的叫骂声。
夏建国跟听不见似的。
刚出厨房,两人就与夏大柱迎面碰上。
夏建国什么也没说,只淡淡地道:“爸,你劝劝妈。我和圆圆先回了。”
夏大柱还没反应过来,儿子儿媳就没见了人影。
再转头进厨房看见扯着嗓子嚎的田春燕,夏大柱立马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是两巴掌。
这一下犹如捅了马蜂窝。
田春燕嗷的一声就扑了上去,两人扭打成一团。
*
对于夏橙上去了就不搭理他,周恒心中恨极,可他这次也是运气背,是真的腿折了,动一下就钻心的疼。
又不能真的得罪夏橙,只能憋着。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周恒心里也有些发毛。
他本是是算好,车这样下去,姓夏的和那老头子肯定得伤。到时候,他假装去叫人,将他们抛下。等到了夜里,再找人将人捞上去。受的伤怕是会变得更重些。那时候,还救什么人?
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那姓夏的女人竟然没受什么伤。他自己却折了腿。
夏橙四下望了望,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车路过这儿。”
葛大夫老神在在的道:“急什么,船到桥头自直。”
夏橙没了脾气。
这小老头,平日里脾气爆得很,这会儿倒是不急了。
夏橙也只能沉下心,静静等待。
大概半个小时后,远处,突然传来汽车的声音。
夏橙精神一震,立马站起身踮脚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师父,好像有车过来。”
“嗯。”葛大夫吸他的旱烟,头都没抬。
夏橙也不在意。
片刻后,车由远而近。
夏橙忙使劲儿的挥动着右手:“哎哎哎,停一下,停一下。”
车停了下来,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从车窗探出头来问:“同志,怎么了?有什么能帮你的?”
夏橙扫了男人和车一眼,心里定了定。
是军人和军用车。
“同志,我们的车翻了,我左手受了伤,我师父的腿也伤了。同行的还有一位同志还在下面。 ”夏橙条理清晰的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车上的男人迅速下车:“你们同伴在哪儿?”
夏橙带着人往土沟那边走:“就在下面。”
高个子男人朝下望了望:“咦,是部队的车。你们是部队的?可是要往**医院去?”
“对,同志,你们应该也是往那边去吧?”
夏橙边回答边朝下边张望了一番,出声喊道:“周同志,你还好吗?我带人来救你了。”
土沟下边,腿疼得麻木,有些迷迷糊糊的周恒被这一嗓子吓醒。
回过神来后,他低低地咒骂了一句“臭娘们”,而后才扬声回道:“夏同志,我腿已经疼得没知觉了,你赶紧来救我。”
夏橙一边带着人小心地往沟底去,一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的左手骨折了,使不上什么劲儿。刚把我师傅带上去,都费了老大劲儿,脱了力。周同志是个男同志,我怕我力气不够,所以才一直等着。幸好等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