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橙被许桃花叫进屋给两孩子喂吃的。
葛大夫淡淡地扫了方瑶一眼,低声道:“我的身份,不许告诉那丫头。”
方瑶乖乖地点头。
葛大夫又道:“也不许跟别人说。”
“肯定不说,不过葛老,以您现在的身份,哪里需要橙橙去考什么医学院……”
“胡说!我什么身份?正规的医学院出身,能让她少走多少弯路?既然是我把她带上了这条路,且这丫头还有几分天赋,那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往弯路上走。”
这是葛大夫的肺腑之言了。
其实以他孤僻的性子,这些事儿是能少掺合就少掺合的。这几年,夏橙是真把他当半个父亲来待的,这丫头性子良善,身后又没个靠山,他自然得为她多想点。
方瑶一听这话,就明白葛老这是真将夏橙放在心上了。
心里更是感叹万分。
世人只道葛老性子古怪,哪里知道他还有这样为人着想的一面?凡事必是有因有果,想来也是橙橙做得够好,才能打动葛老。
这样一想,方瑶对夏橙的欣赏就更多了几分。
*
司晨看着眼前紧闭的门,蹙了蹙眉,看来她还是来晚了。
前几日她就接到了夏橙的电话,说起店开张的事儿。本来今天一早就要过来的,公司临时出了事,等她处理完再过来,已经这个点儿了。
“大妹子,买衣服啊?来我家啊。我家的衣服也很不错。这家店新开业的,情况什么样都还不知道呢。”突然从隔壁探出一个脑袋来,极热情地招呼司晨。
司晨眸光一转,问道:“他们家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
“不知道,可能白天太热闹了,累着了吧。”大姐的语气淡了下来。
司晨听到此,也不再追问,礼貌地笑笑,转身走了。
车子拐了个弯,本想回家的司晨,想了想,又拐上了另一条道。
司家。
对于司晨的到来,司嫣高兴得不行,立马让家里的阿姨给添副碗筷。
“大姐,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赶紧坐下来吃饭。”
司静柔也笑着打招呼:“大姨,您来了,快坐快坐,我给您倒蜂蜜水。”
司晨笑着调侃了司静柔一句:“静柔,今儿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
司嫣接话道:“今儿跟她一起去逛街了,在一家新开的店里买了好几套衣服,大概这事儿高兴的吧。”
司静柔听了这话,也笑了,旋转着身子道:“大姨,你看我身上的裙子怎么样?”
裙子很好看,其实司静柔皮肤偏黑,有点撑不起来。但相较于她以前的那些衣服,还是要好得多。
司晨顺口夸了几句:“是不错,这是在哪家买的啊?”
“好像叫桃花定制?哎呀,记不太清了,反正名字很土。就是那个夏橙,大姨,上次陆爷爷生日宴上你还见过的那个女人,她家开的。”
司晨挑了挑眉:“夏橙啊?我倒有点印象。嫣嫣,你也买了?”
司嫣笑:“嗯,定了好几套,她家衣服确实不错,那个叫夏橙的姑娘还挺讨人喜欢的。”
司静柔听了这话,不舒服了:“妈,那个女人就会假模假样,有什么好的?怎么你们都喜欢她?”
司嫣蹙了蹙眉:“静柔,我看橙橙待你挺好的,又帮你挑衣服还帮你寻找合适的搭配,还会耐着性子哄你。你怎么这么说人家?”
司静柔立马炸了:“妈,她做这些不还是为了挣 钱吗?怎么就成了她的好了?”
再一想到陆以铭,为了夏橙理都不理她,让她出了那么大的丑,心中更是愤恨,“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妈,你要真觉得她好,让她当你女儿算了。”
说完,饭也不吃了,直接回了房。
司嫣在自家大姐面前被司静柔落了面子,有些尴尬。
司晨面色冷了下来,对着旁观一直未发一言的李长均道:“妹夫,静柔这孩子如今是越来越娇纵了,实在该好好教育教育才是。”
李长均从入赘司家就不太受司晨待见,这么多年来,他和司晨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僵。
此刻,听见司晨批评自家女儿,又见司嫣屁都不敢放一个,心中生出恼意,也将碗重重一放,道:“我去看看静柔,顺便教育教育,免得别人以为我们家教不好。”
说完,转身就走。
完全不留余地。
司晨冷哼:“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司嫣一张脸涨得通红,忍不住拉了拉自家姐姐的衣摆:“姐,别说了。”
司晨叹了口气:“唉……你这性子,真的是……罢了罢了,不说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指望你能立起来了。”
末了,司晨又状似无意地问:“静柔怎的对夏橙那孩子这么反感?可是两人闹不愉快了?我上次见过那孩子一面,感觉还挺乖的啊。”
司嫣想起夏橙,就笑了起来:“哪里有闹什么矛盾?那孩子,很温柔,也特别让人心生怜爱,是个好孩子。也不知道静柔在想什么。”
这话就有些不对劲了。
要知道,在司嫣四十多年的生命里,李长均是她的天,那司静柔就是她的所有。
以往,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说司静柔哪怕一句不好。
如今,怎的……
司晨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司嫣猛然想起夏橙的长相的事儿,叹道:“大姐,你不说我还忘了,我今儿见着夏橙那孩子,还吓了一跳。她和你长得很像,不过五官要比你柔和许多。这要不是知道她与咱们家没什么关系,我都要以为她是咱们哪个亲戚家的孩子呢。不过,这也是缘份。”
司晨对于自家妹子的迟钝有些无语。
和她长得差不多,又比她的五官柔和,不就是说的她自己吗?
不过她也不急着揭穿,反而说起了另外的话:“嫣嫣,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李长均的老家就在长南省,当年生静柔的时候也是在那边生的吧?”
司嫣笑着回忆:“是啊,好像是长南省常景县。当年生静柔那会儿,是真的凶险,半路就发动了,差点疼死在车上。还好遇上个大夫,教我怎么呼吸,又给我按穴位……当时被送到医院时候啊,还有个产妇也和我一样。不过她比我好,虽然一直喊着肚子疼,倒也没其它症状。说来也是巧,我们俩是先后生下孩子的。”
司晨心神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