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桃花顿了顿,又接着道:“我自然知道嫂子的好心,可我不是想着不要累着自家人吗?至于请橙橙的二姐过来照顾,我也是存了点儿私心的。
橙橙虽然对咱们谁都亲热,可那毕竟是她亲姐,月子里由亲姐来照顾,是再好不过。而且她二姐带着个孩子,也是真的困难。甜甜又可爱,我也是喜欢那小丫头,不舍得她吃苦。”
这一通话下来,王小满及她两个儿媳心里的怨气就散了散。
许桃花又道:“阳阳也还没去上学,这段时间,就和甜甜在我那边玩吧。”
听了这话,王小满脸上又露出了笑。许阳虽小,可吃得也不少,这能占小姑子点儿便宜,总归是好的。而且小姑子手里有钱,待孩子向来大方。
许老太太一挥手:“看见了吧?你们小姑待你们多好?你们一个个的,还心里想法多。现在桃花的病好了,小铭在部队,又娶了橙橙,这以后的日子好着呢。咱们是一家人,家里人之间就要互相帮助,不要总是动歪心思。”
眼见着两个孙媳妇都羞愧得垂下了头,许老太太满意了,再给颗糖:“不过呢,这事儿你们也没做错。一家人之间,心里有了意见就要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也记得要一家人坐下来,好言好语地说出来。”
两个孙媳妇对视一眼,羞愧地点了点头。
许桃花倒是对她妈刮目相看,没想到老太太还有这样的智慧。
许老太太看了自家女儿一眼,微抬了下巴,笑得一脸得意。
搬去新房子后,两家自然就得分开吃了。
做饭洗衣这些活夏桂枝抢着干,根本不让夏橙沾手。用她的话说,夏橙叫她过来就是为了照顾人的,她若是整日啥都不干,还像什么样子?
许桃花对夏桂枝干活的利落劲儿很是满意,最重要的是,夏桂枝做饭的口味虽然还及不上许圆圆及许家两个嫂子,但是已经很不错。
*
京市。
方维看着面前干练的司晨,神色微顿,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开口。
司晨修长的指节敲击着桌面,不耐烦地道:“你再不说,我就走了。磨磨唧唧的,还像不像个男人?”
方维嗤笑一声:“我不像男人你像?”
司晨起身就要走。
方维忙拦了:“哎哎哎……你别走啊,我就是想问你是不是有私生女?”
司晨回身就给了他一脚:“说什么话!你才有私生女!不对,以你对我妹的痴情劲儿以及那怂劲儿,你私生女都不可能有。”
方维“嘶”了一声:“姑奶奶,我说真的。我见着一女孩,跟嫣嫣年轻时候长得真的一模一样!你们家又没别的近亲,嫣嫣的闺女好好地养在身边呢。我这不就怀疑是你的私生女嘛!”
司晨眉峰蹙起,又坐回了桌前:“仔细说说。”
方维将那日的情形一一地说了。
司晨再次敲了敲桌面:“她住哪儿?我去见见。”
这个世界上,不会无缘无故地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方维叹了口气:“前两日就回老家了,因着是军人家属,她男人还是个军官,老家地址打听不到。”
司晨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那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这不是心里后悔嘛,当日看到她长得像,觉得也就是巧合。这几日越想越不对劲,又去找人,结果人走了。我心里一直搁着这事儿,怎么想也只可能是你的私生女,所以叫你出来问问。”
司晨朝方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说你当年怎么还比不过一个凤凰男呢,敢情是蠢的啊!行了,现在人都走了,说这些都没用,就当是巧合吧。以后没事儿别找我,耽误我工作。”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要司晨说,方维怕不是得了臆症。这些年他对她妹的感情她倒也明白,怕是求而不得,看见个两三分像的就想像成七八分了吧?
司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都是孽缘!
*
夏家。
田春燕自打那日夏橙回来过后,就觉得心气儿不顺。
想着那个贱丫头,竟然还去了京市。
京市啊!
想起那年在京市见过的世面,田春燕心里就挠肝挠肺的难受。
又隐隐有一丝恐慌,夏橙那贱丫头,会不会正巧遇上那贱人?
她长得可是和她那贱人妈一模一样。
随即,田春燕又安慰自己,不可能的,京市那么大,不可能就那么碰巧遇见了。
再说,就算遇见了,仅仅只凭长得像,谁会为了一个外人怀疑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
这样一想,田春燕又松了口气。
思及那个从小就没长在身边,如今这么大了还见都没见过一回的女儿,田春燕心里就一阵痛。
她寻思着,什么时候得寻个机会,去京市一趟。
虽然知道自己女儿在京市那肯定是过着人上人的日子,可终归还是想见一见她。最好,是听她叫一声妈,自己此生也是满足了。
这样一想,似乎夏橙去京市,倒也不是件坏事了。
她那男人,听说在部队混得还不错,那往后,夏橙肯定还会再去。
到时候,得想办法让她也带上自己。
田春燕暗暗地下了决心,心里憋着的那口气才算是缓缓地出了。
又寻摸着得从老夏手里再抠些钱出来。
自从小闺女出了事儿,老夏就不肯将钱给她管了,说小闺女都是她惯的,是她总时不时给她钱,才让小闺女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
要她说,这哪里是 自己小闺女的问题?明明是夏桂枝那个蠢货管不住她的死鬼男人,才让小闺女跟着受这无妄之灾。
可这话,田春燕也不敢与夏大柱逼逼。
别看夏大柱平日里老实不吭声,可发起火来,田春燕还是有点儿怕的。
特别是这几个月,夏大柱跟换了个人似的,什么事儿都不由着她了,还会总管着她。
害得她和王家老二都好久没有亲热过了。
这样一想,田春燕又觉得心痒痒。
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她起身就往外走。
眼看着要出大门了, 夏大柱阴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干什么去?”
田春燕身形一顿,心虚地笑了笑:“我去隔壁王家借个针线。”
“天都黑了,还借什么针线?回来!别老是大晚上的往外面跑,不知道咱们家在村子里的风评越来越差了吗?”夏大柱的声音里满是不悦。
田春燕不敢反驳,乖乖地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