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李怀德副厂长的日子，过的是相当滋润。
他每天晚上下班，基本都要被请去吃席；到了周末，甚至是连轴转：一天三顿，顿顿酒不离口。
对于像易中海、刘海忠这样“老趴菜”的宴请，他也是来者不拒；该吃吃、该喝喝、该拿拿！
他将一个渣男的本性，演绎到了极致：
对于他们殷切的请托，他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想让他松口说名额的事，那是千难万难！
私下里，李怀德很为自己的节操所感动：
当下的领导干部，像是没见过钱一般，只要收了请托，就去给人办事。这将人民赋予的权利，行使得过于廉价，是毫无底线的表现。
像他李某人，就高尚多了。拿了钱不办事，那就不是贪污腐败！
当然了，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忠诚；很多非常忠诚的人，之所以不背叛，是因为想让他背叛的人，给予他的筹码还不够多！
他李某人也不能免俗；名额有价，感情无价！
这段时间，已经有两个人，成功达到了他的心理预期；其中之一，就是他的本家——技术处的小李。
老王为了亲儿子小李，专门请他去陕西巷洗脚脚。
被捏舒服的二人，自然也是彼此得偿所愿：
小李成功的获得了这个以工代干的名额；而李怀德情感上的半拉屁股，也终于向他这个姐夫敞开了胸怀，被奖励了一个供电所的正式工名额！
能左拥右抱姊妹花，可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
读书时，在别人都羡慕李后主的文艺细胞时，他就特别羡慕他的艳福。
正好，他的老婆姓周，小姨子也姓周；这不就是现代版的李后主和大小周后的故事嘛！
一个字，绝！
如果说，这个名额只是让李怀德姊妹花的梦想成真的话；那另一个名额的兑出，则大大超出了预期，让他生活上了小康！
这个名额，最终落到了许大茂身上。他付出的代价，正是一根大黄鱼！
李怀德这些年当领导，收到的和送出去的财物，加在一起，数量也极为可观。但像这样，一次性收到七八两种的金条，他还是第一次收！
为了这样的第一次，他不介意让许大茂心想事成。
……
就在李怀德忙着创收的时候，轧钢厂的高层，突然接到了一个消息：
厂里的前东家——娄半城，突然要举家迁往香江！
在兴无灭资的社会大背景下，轧钢厂的领导层，自然要对娄半城这样的牛鬼蛇神敬而远之。但这次的情况，又有所不同！
因为这位资本家，竟然主动输诚求轻虐！
娄半城放弃了在轧钢厂吃股息红利的机会；另外，他为了解决香江水荒的问题，愿意捐出一半的身家，来修水渠！
本来，这种黑五类的输诚，人民政府是不屑一顾的。
但坏就坏在，现在经济确实困难；在困难时期，还是要灵活运用政策的。
就这样，娄半城的事迹，被当成了典型来宣传。
一时间，已经兴起的对他和其他资本家喊打喊杀的声音，销声匿迹了。
主流媒体对他这种毁家纾难的事迹，予以肯定。某位不愿具名的大人物，通过编者按的方式，提醒其他躺在寓所的资本家们：
要积极学习娄半城，这就是一个好榜样！
当然了，资本家在被吊路灯前，是无法不贪婪的。那些资本家们，选择性的无视了劝降。
他们都是成年人，自认为比那些被蛊惑的愣头青们要理智；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脑袋充血，傻乎乎的去上山下乡。
这样的局面，自然是上面不能忍受的。
他们一方面加大对娄半城这个投诚分子的宣传；一方面，也在积极收集其他寓公的黑材料，随时准备磨刀霍霍……
在这样的背景下，轧钢厂党委，也接到了一个政治任务：
厂里务必要派出代表，给娄半城这位前东家践行！
这属于政治任务。而党建、宣传这一块，正好是李怀德在管。
李副厂长对这个任务，并不是很反感。
建国后，他就与这位娄半城有过接触。但当时政策不明朗，对这群人的态度不明；李怀德与这位娄董事的关系，也就若即若离。
如今，这位娄董即将要“荣退”，他自然也愿意去刷刷脸。
说不得哪天，他到了香江，也能让娄董请自己去批判一下资本主义社会的灯红酒绿！
……
另一边，四合院后院。
许大茂已经私下里得到了李怀德的应承，知道自己以工代干的事没跑了。
同时，他还知道：院子里两位和他竞争名额的大爷，都毫无意外的落选了。
这个消息，可比自己入选，更让人高兴。
一早，他出了门，正好看到刘海忠也准备去上班。
许大茂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对着他道：
“二……刘海忠同志，早啊！
其实吧，一个老同志，没必要那么拼命。
有些东西，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刘海忠听许大茂话里夹枪带棒的，就连一声“二大爷”都不叫，就有点不高兴：
“许大茂，平时也不见你这么积极。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还有，你把话说清楚：
什么叫‘命里无时莫强求’！”
许大茂佯装惊讶的道：
“什么？你不会还不知道消息吧！
技改小组的名单下来了，就我和技术处的小李入选了。
我现在大小也是一个许干事；不早起一点，怎么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呢！
回见您嘞！”
刘海忠：“……”
他失魂落魄的进了中院，正好也看到了易中海和傻柱出门。
道德天尊见他脸色不好，假惺惺的问道：
“老刘，你脸色不大好。生病了就请假，别熬坏了身子！”
刘海忠从鼻孔中哼哼两声，对着易中海道：
“老易，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许大茂这个孙子选上了，马上就要当干部了。
另一个选上了，既不是我，也不是你！
我们俩这是图什么，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话音刚落，一旁的傻柱不乐意了，直接开口道：
“凭什么！
这个小组成员，你们两位选上，我没意见；选上了一个，我也能接受；两个都选不上，其他有大能耐的人选上了，我也不能说什么。
这千不该万不该的，许大茂他选上了。
我要不把他拉下来，我这心中可是堵着气，晚上会睡不着！”
刘海忠看易中海虽没说话，但脸色铁青，他倒是舒服了不少。
他对着傻柱道：
“我们不乐意，还有个说头，最起码都进初选名单了。
你个厨子，在这瞎起哄啥，有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
一大爷跑关系，我可是出钱出力了！”
这时候，易中海突然开口道：
“柱子，别说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既然老天不长眼，我们能有什么法子？！”
在屋内听了半天的包二，适时出来道：
“几位早呀！
咦！个个垂头丧气的，怎么了？”
刘海忠看到包二，赶紧道：
“包二，你来的正好。这入选名单下来了，你知道吗？
之前，我可是送了你好几只瓶瓶罐罐！
你怎么能拿钱不办事？！”
包二赶紧打断他，开口辩解道：
“刘海忠同志，你这话我可不爱听。
让你进初选名单，这事我办没办到？！
你的瓶瓶罐罐，我花没花钱买？！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能不能成事，全看李副厂长？！
你我银货两讫，你可找不着我。
至于拿钱不办事的，恐怕是另有其人吧！
对了，我可是私下里听李副厂长说过：
厂里有些老趴菜，不老老实实的干活，尽想着有的没的；他要好好煞煞这股不正之风！”
易中海、刘海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