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焦孟这番话,熊齐心中的怒火不但没有丝毫熄灭,反而还燃烧的更加旺盛了!
不过,他的怒火不再是冲着焦孟,而是冲向了吴益!
“这个狗东西,住在老夫的府上一年多,吃老夫的,用老夫的,不但没有丝毫感恩之心,竟然还敢用巫蛊之术诅咒老夫!怪不得老夫这几日总感觉头疼呢,原来都是被这个混蛋给诅咒的!”
“焦孟,你做得很对,像这种忘恩负义的混蛋,就不配活着!你们把他这么打死,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立刻把他扔进乱葬岗去,任野狗分食!”
“至于这个木偶,立刻烧了!”
“此外,老夫命你在府上仔细搜查,如果还有人敢在府上私藏木偶,包藏祸心,一律打死,扔进乱葬岗喂狗!”
熊齐火气冲天的吩咐道!
“是!请丞相放心,焦孟一定把这件事办好!”
焦孟低着头,嘴角再次泛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桑先生,老夫府上出了如此家丑,让你见笑了!”
熊齐有些尴尬的说道。
“丞相客气了!”
桑宏拱了拱手。
“说起来,这个吴益跟先生还有一些渊源呢!”
熊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准备借此机会,套一套桑宏的话!
“是吗?不知道是什么渊源?”
“这个吴益,也是鬼谷门人!从辈分上来说,跟桑先生还是同门师兄弟呢!”
“他也是鬼谷门人?桑某怎么不知?”
“难道,他是改名换姓了?”
桑宏沉吟了一下,说道:“桑某可否看一下他的面容?”
“一个死人而已,难道先生不嫌晦气?”
“桑某挺想看看,这个冒充鬼谷门下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既然如此,那么请先生自便。”
桑宏拱了拱手,走到吴益的尸体旁边,打开席子的一角,看了一眼他的面容,脸上不禁是泛起了一抹古怪的神色!
因为他敏锐的发现,吴益或许并没有死,极可能只是昏了过去!
“先生可否认出来了?他是你们鬼谷门下吗?”
熊齐好奇的问道。
“此人十分面生,并非是我们鬼谷门下!”
桑宏站起身来,十分笃定的说道!
“哼!我就知道,此人是个骗子!大名鼎鼎的鬼谷门下,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腌臜货色?!”
熊齐眉头一皱,冷声说道:“立刻把他扔到乱葬岗去,免得污了老夫的相府!”
“遵命!”
焦孟应了一声,立刻安排人把吴益抬了出去!
……
从茅厕出来之后,桑宏借口身体有些不适,告辞离去。
熊齐觉得桑宏有可能是看到吴益的尸体之后,受到了惊吓,暗自嘲笑桑宏太过胆小,却也没有多做挽留,任凭桑宏去了!
出了丞相府之后,桑宏立刻给一个随从耳语了一番,随从领命而去!
……
是夜。
荆州郊区一处僻静的小院子里,满身是伤的吴益悠悠醒了过来。
一个坐在旁边的年轻男子看到吴益睁开了眼睛,惊喜的说道:“先生!先生!他醒了!”
桑宏立刻走了过来,看到吴益果然睁开了眼睛,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抹微笑。
吴益眼神迷茫的盯着桑宏看了好一会儿,才惊诧的叫了一声:“师兄?!”
“师弟,你终于醒了。”
桑宏微笑着说道。
“嚯!”
吴益立马坐了起来,由于他太过用力,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师弟不要乱动!”
桑宏连忙劝道!
“我……我这是在哪儿?”
吴益四下打量了一番,眼神有些迷茫。
“这是荆州郊区的一个民房,也是桑某的一个秘密落脚点!你放心,这儿绝对安全!”
“我不是已经在丞相府中,被人打死了吗?难道是师兄救了我?”
说完这句话,吴益的脸上突然又泛起了一抹苦涩,自嘲的说道:“吴益早就已经被鬼谷门除名,不该以‘师兄’相称了!多谢桑先生救命之恩!”
“唉!”
桑宏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弟当初被宗门除名,乃是事出有因!至于其中缘由,师兄虽然并不完全了解,但是师兄相信,以师弟的品性,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师门的事情!”
“多谢师兄!呜呜……”
吴益背负了这么多年的“叛徒”之名,心中的压力犹如山岳一般,他生平最盼望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出将入相,做出一番事业,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还有一件便是洗清自己的“叛徒”之名!
此前,他不受熊齐重视,落魄不堪,但他依然不坠青云之志,觉得自己只是时运不济而已,有朝一日,必然能够得遇明君,实现人生价值!
但是,对于洗清“叛徒”之名,他却是一点儿也不敢报希望……
因此,听了桑宏的这番话之后,他才实在无法按捺心中的情绪,眼泪都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桑宏很能理解他的心情,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道:“师弟,你受了重伤,不能过于激动!至于是非功过,你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就交于后人评说吧!这一次,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吴益能捡回这条命,全都仰赖师兄!师兄对吴益有再造之恩!有朝一日,吴益必以死相报!”
吴益哽咽着说道!
“咱们毕竟是同门一场,不说这些见外的话!师弟,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这儿养伤就好,我会安排人照顾你的!不过,我就没法陪伴你了。这一次出使楚国,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明日就要启程返回东越了!”
“师兄如此大才,怎么甘心委身于曾世全门下,任一门客?”
吴益很是不解!
“呵呵,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桑某乃是守信之人,既然说了要在曾世全门下担任一门客,那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桑宏微微一笑,对于担任门客一事,似乎是完全不以为意,反而是非常坦然!
随即,他又询问道:“师弟伤好之后,准备去哪儿呢?”
吴益抬起头来,眼神虚无的看着房顶,过了一会儿,才脱口说出了两个字:“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