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在婢女的服侍下,张文昌起了床,吩咐道:“把那个叫小碧的丫头叫过来,老爷要听她唱个曲儿。”
“是,老爷。”
婢女应了一声,便往外走。
刚打开房门,管家就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差点儿跟她撞了个满怀!
“出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张文昌不满的训斥道。
“老爷,兖州府刚刚送来了一封文书,知府大人请您过去议事呢!”
管家把一封文书,双手呈送到了张文昌面前。
“知府让我过去议事?议什么事啊?”
张文昌眉头一皱,把文书接了过来。
“赈灾的事。”
“这件事还有什么好议的?只要朝廷给送来银子和粮食,那就能赈灾。如果朝廷不给粮食和银子,哼哼,那就算是议出个大天来,又有个屁用!”
“据小的所知,好像朝廷已经运来了粮食和银子,这一次议事,应该是商议如何给县府分配这些物资……”
“是吗?咱们平安县的灾情最严重,自然要多给咱们分配一些!”
张文昌把文书随便扫了两眼,就扔在了一边。
“按说是这个理,但是,这里面的事情,老爷您也清楚,具体给哪个县分配多少物资,可不是看哪个县的受灾情况啊,全靠走动!”
管家陪着小心说道。
“哼哼,你这句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要是不跟上面好好走动走动,那么谁管你受了多少灾啊!”
张文昌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本来呢,这几天我是不准备出门了,不过,为了平安县这些受灾的老百姓,也罢,本官就走一趟兖州府吧!管家,你去把我前段时间弄到的那支玉如意找出来,知府大人信道,这支玉如意就送给他做礼物吧!”
……
从平安县到兖州府大约有七八十里的路程,上级领导召集开会,张文昌自然不敢耽搁,坐上一辆由八匹马拉着的豪华马车,前后还各有一百名全副武装的护卫开道,一路驰骋,傍晚时分,便赶到了兖州府。
进城之后,他连歇都没歇,便直接去了知府徐平阁的府上拜访!
在他递上拜帖之后,没多大会儿,徐府的管家便走了出来。
张文昌之前也曾到徐府拜访过,因此跟徐府的管家倒也相熟,当即拱手说道:“徐管家,多日不见,你的气色比往日更好啦,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呢!”
“呵呵,张大人过奖了!”
徐管家也拱了拱手。
“张某想去拜访一下徐大人,烦请徐管家通报一声。”
张文昌走上前,一边说着,一边要把一锭金子,塞进徐管家的手中。
然而,徐管家并没有收:“不好意思了张大人,我家老爷没在家,这会儿正在府衙开会呢!而且,我们老爷还吩咐了,如果有县令到府上来拜访,就转告他们,立刻去府衙开会!张大人,你还是赶快去府衙吧,免得让我家老爷久等!”
“现在都已经是散班的时辰了,徐大人怎么还在办公啊?”
张文昌有些纳闷。
“呵呵,我家老爷的性格,难道你张大人还不知道吗?只要有紧急的公务,那么别说是这个时辰了,哪怕是忙一个通宵,也是常有的事。张大人,你还是快去府衙吧,不要让我家老爷久等。”
徐管家继续催促。
“好!那我现在就去府衙!”
张文昌沉吟了一下,还是接受了徐管家的建议!
随即,他又把那锭金子往徐管家的手里塞:“徐管家,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笑纳!”
“无功不受禄,我怎么好意思收?”
“咱们哥俩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个?”
张文昌硬是把那锭金子塞进了徐管家的手中,拱手说道:“徐管家,改日再请你喝酒!”
“那就多谢张大人了,慢走!”
“告辞!”
看着张文昌离开的背影,徐管家晃了晃手里的那锭金子,笑容逐渐凝固,冷笑一声,说道:“堂堂的一个县令,就给老子一锭金子,打发叫花子呢?还想改日再请我喝酒?恐怕你以后都没有这个机会喽!”
张文昌并没有感觉到任何问题,离开徐府之后,他便一路朝着府衙而来,心里还想着,应该怎么给平安县多争取一些赈灾的物资。
当然,他可不是真的关心平安县那些受灾的百姓!
一旦把这些物资争取下来,他能从中拿出十分之一来给百姓赈灾,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其余的那些物资,自然就归他个人所有了!
毕竟,他的庄园里面有好几百口子人呢,这么多人每天得吃掉多少粮食啊!
他要养活这么多人,也不容易啊!
很快,他就来到了府衙。
“几位兄弟,鄙人乃是平安县令张文昌,接徐大人之命,前来商议公事的。”
张文昌走上前,看到今日在府衙门口执勤的几个府兵都很面生,便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
虽然他在平安县眼高于顶,嚣张无比,但他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到了兖州府衙,他把姿态还是放得很低的。
当然,他给的可不是这几个府兵面子,而是在给知府面子!
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哦,你就是张文昌啊,我们大人正等着你呢,快进去吧!”
府兵队长打量了张文昌两眼,粗声粗气的说道。
听到府兵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张文昌的心中自然是一阵不爽!
不过,他表面上却丝毫也没有表现出来,还拱了拱手,微笑道:“多谢!”
随即,他抬腿便往里面走。
几个随从也想跟着往里面走,却被府兵给拦了下来。
“你们都在这儿等着!”
这几个随从自然都不敢跟府兵扎刺,只好看向张文昌!
张文昌轻轻一笑,说道:“你们都在外面等着吧!”
“是,大人!”
几个随从一起应声。
张文昌又冲那几个府兵笑了笑,便大步走了进去。
然而,在走进府衙之后,他突然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甚至还有些惊恐,这让他十分纳闷,难道是因为很长一阵子没到这儿来,因而有些胆怯了?
但是,不应该啊!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继续往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