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那就请你给我割吧!”
虎子伸出了受伤的右臂,大喇喇的说道。
李万成没有吭声,而是看向了周欢。
周欢明白李万成的意思,便提醒道:“虎子,你可知道,切开伤口,剜去血肉,甚至还要刮骨疗伤,有多痛苦吗?”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要是不这么弄,我就得死。周先生,李先生,你们不用替我担心,我能撑得住!”
虎子很朴实,也很无畏的说道。
“能先让他喝醉吗?”
周欢问道。
由于这个年代没有麻醉剂,能让虎子在治疗的过程中减少一些痛苦的法子,恐怕就只有把他灌醉了。
“不能饮酒!”
李万成摇了摇头,解释道:“如果饮了酒,会加速虫毒在他体内的扩散,一旦虫毒进入骨髓和内脏,那就神仙难救了!”
“先生,我不用饮酒,就这么干吧!我宁愿疼死,我也不愿意被毒死!”
虎子一脸决然之色!
“行,既然虎子这么说了,那就给他疗伤吧。”
周欢吩咐道。
“是。”
李万成躬身应了一声,从医箱中取出来了一个卷起来的兽皮夹,打开之后,里面是各种形状的小刀!
随即,他从里面取出一柄闪着冷光的小刀,放在烛火上来回烤了几下,对虎子说道:“我要开始动刀了,你要不要咬点儿东西?”
“不用!我就算是疼死,也不会咬舌自尽!”
虎子明白李万成是什么意思,立马回绝!
李万成不再说什么,用刀子慢慢划开了虎子右臂的伤口,紫黑色的血液,立马涌了出来!
李万成把刀子放在一边,双手捏住伤口,用力挤出毒血!
虎子紧紧咬住牙关,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等到血液开始变成暗红色之后,李万成再次拿起刀子,一点一点,小心割去了伤口处的血肉!
在这个过程中,虎子的牙齿咬得更紧了,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直流,却始终一声不吭!
足足用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李万成才清理干净了伤口处的血肉。
接下来,便到了最痛苦的一步:刮骨疗伤!
“虎子,接下来会更疼,你要忍着点儿!如果实在疼得受不了,你就说话!”
在下刀之前,李万成先提了个醒。
“来吧!”
虎子从牙缝里蹦出了两个字!
李万成下手极稳,也极为小心,一点一点儿刮去了虎子臂骨上泛黑的虫毒,锋利的刀片摩擦骨头,发出了“嗤嗤”的声响,虽然轻微,却听的人毛骨悚然!
原本,有好几个人站在一旁,观看李万成给虎子疗伤。
在李万成给虎子挤出毒血,剜去血肉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快要受不了了,只是对虎子太过关心,不忍离去!
但是,当李万成给虎子刮骨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撑不住了,纷纷跑到了外面,甚至还有人直接吐了出来!
周欢却始终镇定的站在一旁,自始至终,他都认真观看着李万成给虎子治伤!
在亲自率领大军,于雁门关前,杀掉了数万匈奴士兵,看到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惨烈场面之后,眼前的场景,对他而言,已经造不成多大的视觉冲击!
不过,在这个治疗的过程中,虎子的表现,却让他十分震惊!
无论是挤出脓血、剜去血肉,还是刮骨疗伤,虎子都始终咬紧牙关,虽然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流成河,脸上的肌肉也不时抖动,但他却始终没叫一声疼,更别说让李万成停下来了!
这种强大的意志力,真是让周欢叹为观止!
之前,周欢曾在《三国演义》中,看到过关羽刮骨疗伤的描写,据书中描述,华佗为关羽刮骨疗伤的时候,关羽不但没有喊一声疼,甚至还淡定的与人下棋,仿佛被刮骨的人,不是他一般!
这种淡定的气魄,让无数人佩服不已!
这个故事,也因此流传千古,成为了关二爷是铮铮铁汉的一段佳话!
虽然关二爷神勇盖世,但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周欢不知道,可是今天他却亲眼看到了李万成为虎子刮骨疗伤!
尽管虎子的表现不如关二爷那么淡定,但是他自始至终都没叫一声疼,这种表现,也足以媲美关二爷了!
“真是一个好汉子!”
周欢看在眼里,忍不住再次感叹!
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两刻钟,李万成终于为虎子治完了伤,他拿起一大块浆糊状的膏药敷在了虎子的伤口处,又给他包上一层布,终于长舒一口气,说道:“好了!”
此时,虎子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竟然有些呆萌的问了一句:“这就好了?”
听了此话,周欢不禁是被逗得一乐,打趣道:“怎么?你小子还想再刮几下啊?我看着都感觉瘆得慌,难道你就不怕疼?”
“当然怕疼!但是,我不想被毒死啊!”
虎子咧了咧嘴,扭头看了一眼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问道:“我这条胳膊能保住吗?不会坏掉吧?”
李万成微微一笑,说道:“由于你在治疗的过程中,配合的非常好,一点都没有乱动,因此我基本上已经把你胳膊上的虫毒清理干净了!接下来,你再内服、外敷一段时间的药物,同时,在这段时间内不要活动胳膊,你的这条胳膊应该就算是保住了!”
一听自己的胳膊差不多保住了,虎子非常高兴,但他随即又迫不及待的问道:“李先生,那我多久才能活动这条胳膊啊?”
“至少也要一个月!”
“啊?!一个月?!这也太久了吧?!我还想去干掉那些山贼报仇呢!”
周欢闻言,不禁是莞尔一笑!
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刚刚受了这么严重的“酷刑”,要是换成一般人,这会儿估计要虚脱了,但是虎子竟然还如此精神,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不得不说,虎子不管是精神意志,还是身体素质,都太强悍了!
“虎子,好饭不怕晚,把伤养好,以后有的是报仇的机会!要是你着急行动,真把胳膊废了,那可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周欢惜才之心大起,担心虎子耐不住,胡乱行动,伤了胳膊,造成不可逆转的后遗症,因此便提醒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