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捆住四肢、用胶带粘住嘴巴的男人一身酒气，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精疲力竭的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情，你如实告诉我，我就放了你。”我坐在地下室的台阶上，看着这个男人说道。
他点点头，我走过去“嘶——“的一下扯掉了他嘴上的胶布，接着问道：“小凡是怎么死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起身走到一旁地上敞开的工具箱面前蹲下，开始挑选起里面的工具。我拿起一支打钉枪和一个扳手，双手同时掂量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他说问道：“用哪个好呢？”
他胆怯的避开了我的眼神，终于开了口：“她的确是跳楼自杀。”
“嘭！”我用打钉枪在木板上打了一个钉子。
我回想起小凡的日记内容，感觉有一团让人喘不上气、如着了火的棉花似的东西，从我的肚子穿过胸膛，又扩散到了脑袋。
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调整着呼吸一句一字的说道：“2010年9月20日到她跳楼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勇愣了一下，他不会想到那本日记我已经翻看过无数遍了，就连所有的日期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发现了她写给别人的情书。”赵勇终于抬起眼睛对我说道。
“所以你就不让她上学了？”我问。
“她是我的女儿！我想让她干嘛，她就得干嘛！”赵勇声音大了起来，情绪也逐渐激动得说：“我不允许她他妈去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怎么了？”
“那你打她了？”我继续引导他说下去。
“我打她又怎么了？她和她那个废物妈一样，欠打。”酒精的作用终于让他露出了丑恶的嘴脸，他突然笑了起来说：“就得打到跪地求饶才老实，哈哈......”
我看着他躺在地上迷醉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些工具用到他身上，但是我压制住愤怒，接着问：“你后悔过吗？”
“后悔啊，我无时无刻都在后悔......那天没看住她。”赵勇的脸皱成一团，侧着脑袋在地上痛苦的来回摩擦，紧接着睁开眼睛，眼神空洞的说道：“如果......我那天拦住了她，我还能多体验几次......她那么年轻的、光滑的身体，那种美妙的感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真后悔没有早一点......”赵勇陷入在回忆里，神情慢慢陶醉起来。
我被他的话怔在原地，回想起我和小凡的最后一面，就是她从窗户扔下书包的那天。我的愤怒倾注了全身，我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声音也控制不住地颤抖着问：“是她跳楼的前一晚吗？”
“我看见她的脸，就想起那封情书。”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继续描述着当天发生的事情：“我要让她知道，她的身体也是我的！怎么能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我供她吃、供她喝，把她养大,，她就这么回报我？还给......”
“嗵！”的一声，我手上的扳手毫无预兆的狠狠砸在他那张还在喋喋不休、令人反胃的脸上。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血花四溅。
我跪坐在地上不停地朝他脸上砸去，如机械一般做着重复的动作，不知道为何，看着这张逐渐被毁坏掉的脸，我没有丝毫恐惧感，似乎被愤怒填满所有细胞的我，那一刻只剩下无法控制的本能和麻木，而赵勇的脑袋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滩红色的烂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才停下来，瘫躺在地上，呆呆的望着地下室的天花板。
小凡的命运本不该如此，虽然生活在地狱般的家庭，但是她对未来一直充满了新的期待。而那封情书，实际上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情书。我从日记本尾页看到粘着的照片才得知，那个所谓的“LHY”原来是当时热门的偶像剧男主角，而小凡的那些少女心事，也只不过是剧情上发生的故事。也许这种美好的幻想，正是她对生活有所期待的依赖吧。然而，谁会想到，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幻想，却成为了现实中的恶魔用来摧残和逼死她的借口。
我转头看向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又爬过去确认了一下，他已经完全没有气息了。我等待这一天已经整整有四年了，却没料到真相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残酷。
此时的我产生了一丝丝后悔，后悔自己太冲动，还没有让这个人渣好好受尽折磨，就轻易的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