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隐被他这魔怔的样子吓了一跳,忍不住抬头偷偷向他瞄去。只见他沉呼出一口气,抬头和自己眼神再次相撞。
相柳声音带着些沙哑,不高不低的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你是何人?为何救我?”
他们这个世界会法术的人甚多,因此就算叶隐当众将相柳瞬移带走,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可叶隐如今对他的了解,也仅是凭石先生的描述,因此她只能确定相柳对小夭的态度,却完全摸不清,他对于自己这么个突然出现的救命恩人,会是何种态度。
或许会像对共工那般救命之恩以身相抵?又或者根本就会觉得她多管闲事?
眼下听他这说话的语气,虽说有些冷淡吧,倒也平常,更何况他面上也并无什么多余表情,叶隐这才微松了紧绷的心弦悠悠开口“我是一个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来的小仙女,叫叶隐。对你绝对没有半分恶意,是来帮你的!”
相柳抬眸,再次开口问道“为何?”
“因为我……”叶隐话说了一半突然止住,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她自然是不能和他实话实说的。
在脑袋里思索了半天才缓缓开口,开始胡诌道“因为我……我仰慕相柳大人您威风已久,一直听闻相柳大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英勇神武,大义凌然,舍身取义,道貌……啊,不不不,相貌超群,因此想前来投靠。”
“可万万没想到,刚到了您的地盘,就得知您作战的消息,这不我就马不停蹄的从……从天上赶来支援。“叶隐把她能想到的说法一口气全说出来,希望能够得到他的信任。
可精明如九命,又怎会被她几句花言巧语所蒙骗,他嘴角微微勾起弧度,隐隐透出一丝不满之意,冷声危险意味十足的开口“可我只相信我作为野兽的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在说谎!”
随后相柳妖瞳显现,紧盯着叶隐出声“你是细作!”
什么!?
他说她是……细作?
叶隐听此顿觉有些气血不通,全然没有恐惧之意,反而一股怒气上头,下意识抬高音量,直视他的血眸反驳道“我才不是细作!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话音刚落,相柳一个起身便伸出蛇爪,毫不留情的掐住叶隐,力道大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她的脖子扭下来,声音低沉危险性十足的开口“救命恩人?哼,你配吗!”
在他手覆上脖子的一瞬间,一股窒息感顿时充斥着叶隐的神经,她下意识地拼命挣扎起来,却还不忘断断续续地回怼“我,我怎么,不,不配了。”
相柳冷笑一声“海岛之上,我用了幻型之术,无一人看穿,可你却能一下叫出我的名字,你敢说你接近我,没有目的?”
叶隐被他这一番话戳中了心事,顿时哑口无言,闭嘴没有再回话,因为不得不承认,她接近相柳确实是有目的。
相柳见状只当叶隐是默认了,逐渐将手收紧,就连骨头发出的响声都能清晰听到。
叶隐觉得窒息感越来越强,死神的光甚至都已经照到她身上了,电光火石之间,她一只手猛地伸手抓住相柳,另一只手高高举起,用尽全力,放声呵道“等等!”
相柳现在只是对她有所怀疑,还不到动用法术的时候,还是先解释吧。
时间流逝,周围都安静了下来,相柳犹豫一瞬,才慢慢松了力道,叶隐感受到一丝新鲜空气的汇入才继续开口“你,你听我,听我给你解释……”
相柳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的这番举动,冲着叶隐不屑一笑“可我不想听。”随后再度用力,准备将她的头和脖子分离。
叶隐见讲道理完全和他无法沟通,她还是保命要紧,便强忍着被禁锢住的不适感,冲着相柳伸手使用法术,顿时挣脱了束缚。
相柳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能够轻而易举从他手上逃脱地叶隐,脸上划过一丝裂痕,就跟见了鬼似的,不过片刻后,他就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境,只当自己是重伤未愈,一切倒也就说得通了。
叶隐猛地扶着脖子咳嗽起来,恶狠狠的盯着相柳不满开口道“你是不是有病!为了你,都不知道费了我多少稀世药丹,才辛辛苦苦将你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叶隐望着他,越说越气“我告诉你!要不是有我,你早就死了!还由得了你在这和我装大爷?你见过哪个细作是我这样的,啊!哪个细作会拼了命的把你从死神身边拽回来。”
“你倒好,不相信我就罢了,居然还敢对我出手,太过分了!”
叶隐怒气冲冲走到相柳身边双手叉腰道“既然你如此忘恩负义,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就凭你现在的功力压根就不是我的对手。”仿照着他刚刚的样子也不屑一笑。
“我要是细作,现在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了你的命!”说完便转身不再看他。
相柳看着对他破口大骂怒气冲天的叶隐,只是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可仔细瞧就会发现,他的脸沉的能流出墨来。
他自然清楚,这人既然能从十万大军手下将他带出,必定能力不凡,何况他如今功力只剩下一成,硬拼确实不是她的对手。
随后有些咬牙切齿的开口问道“那你说,你想如何?”
叶隐见相柳放软了些语气,面色瞬间就恢复正常,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却在心中窃喜,看来装作生气,发火吓吓这九头妖,效果不错,她甚是满意。
随即便笑意盈盈的转过身,用她自以为温柔的声音非常和善的开口道“你不必紧张,我早就说过了,我对你没有半分敌意,是来帮你的。因为我有我自己的难处,现在暂时不能告诉你究竟是为什么,但也请你信任我,等时机成熟,我会让你知道这一切的。”
说到此叶隐挑眉看了相柳一眼“当然了!以你现在的情况看,就算你不信任我也不行,毕竟人在屋檐下,该低头还得低,对不对?”
随后叶隐对着相柳,在他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头“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从现在起凡事都听我的。”
相柳听完没有答应,也未曾拒绝,只留下一句“你救下的这条命,并不属于我自己。所以你说的这个我做不到,得让你失望了。”说完便朝外面雪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