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左航收起匕首,打开门,是余宇涵。
“张泽禹他要害死我们。”
刚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说得左航一愣。
“什么?”
“张泽禹他根本就是知道的,敲门的那个人会被当做古堡的大小姐,死在夜里。他什么都知道,他是故意的。”余宇涵情绪激动,说话都带着颤音。
“先进来吧。”左航朝门口四周看了看,他确实是一个人来的。
“你怎么知道?”
余宇涵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带着颓意。
“张泽禹在找苏新皓入队之前就先找过我了,他说他有办法破掉这个局,让我们都回到原本的地方。”
“然后呢?”
“他说,只要让你去敲门。就可以……”
“让我?”左航双手撑在沙发上,一下缩短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所以你们一开始打算害死的是我?”
“不是,不是,我没有想害死你。”余宇涵慌乱的辩解,“张泽禹根本没告诉我敲门的后果,他只说想办法让你敲门就可以……”
“这你也信?”左航嗤笑一声,没再理他。
“是张泽禹想害你,死的那个人却变成了童禹坤。”
“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但是童禹坤他是无辜的啊!”
“我也没想过害你……”
“左航你说句话啊,童禹坤跟我们这么久了,他死了,你就一点不伤心吗……”余宇涵把头埋进手掌里,后面说的话也变成了呜呜的抽噎声。
左航还是没说话,他是半路接手的这个身份。跟几个人也就呆了一两天而已,安慰的话对这个之前想害自己的队友也说不出口。
“那你去杀了张泽禹吧。”
余宇涵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左航,我看错你了。”
就在余宇涵离开没多久,楼下再次敲响了八点的钟声,老管家站在走廊尽头,“诸位客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客人们下楼用餐。”
楼下的大厅再次亮起水晶吊灯,长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左航坐到位子上,昨天的餐盘有七个,现在是六个。
虽然童禹坤的餐盘里什么都没装,但是今天还是被撤下了,剩下的六个,正好对应他们现在的人数。
左航打开盖子,依旧是和昨天一样的死老鼠。
其他几个吵了半天,迟迟不肯坐到位置上。楼上楼下走了个遍,发现门窗全部被上了锁,怎么撞都打不开。
没有选择了,在踏进古堡的那一刻。
穆祉丞跟着他们闹累了,坐到了左航身边的椅子上。
“铛~”大厅的钢琴突然响了,琴凳上坐着的一个少年,穿着白衬衫,眼睛上缠着白绫。与诡异又沉闷的古堡格格不入。
“是,《夜的第七章》”
“什么?”
“他弹的曲子。”苏新皓解释道。
“那他……”张峻豪刚想说话,下一秒面前的少年,回荡的琴音同时消失了。
“咯咯咯,”怪异的笑声从楼上传来,坐在二楼护梯上的小女孩开始唱起瘆人的童谣,“谁杀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用我的弓和箭,我杀了知更鸟。谁看见他死去?是我,苍蝇说,用我的小眼睛,我看见他死去……”
“她才是那个真正的大小姐吧?”穆祉丞被唱的后脊发凉,缩了缩脖子。
“砰!”余宇涵举枪上膛到开枪用了不到两秒。
等左航反应过来,小女孩的额头已经流出了汩汩的鲜血。
“余宇涵你疯了?!”苏新皓一把夺过他的枪,把他按在了桌上。
小女孩重心不稳,往下坠,还是继续唱着,“取走他的血?是我,鱼说,用我的小碟子,我取走他的血。谁为他做寿衣?是我,甲虫说,用我的针和线,我会来做寿衣。谁来为他掘墓?是我,猫头鹰说,用我的凿和铲,我将会来掘墓。谁会来做牧师?是我,乌鸦说,用我的小本子,我会来做牧师………”
下坠到一楼,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下一秒,又消失了。
没有血迹,也没有尸体。
“这他妈不是人……”
空荡荡的大厅,只剩下毛骨悚然的众人。
左航的视线重新落到餐盘上,‘童谣唱了两遍……’
“会不会跟童谣有关?”张泽禹坐到昨天的那把椅子上,揭开了餐盘的盖子。也还是跟昨天的一样。
一块腐肉。
“熄灯时间到了,客人们已用餐完毕。请各位回到房间休息,我让仆人带诸位过去。”
“怎么办?”看着仆人越走越近穆祉丞有些着急,“要不今晚我们全部聚在一起?”
“怕是不行。”苏新皓摇头,“全部在同一间屋子很有可能会全灭。”
这次,左航是等大家都上了二楼才慢悠悠的从座位上站起来。
关于杀戮的顺序,他好像有了一些头绪。
几个人被揭开的餐盘还整齐的摆放在桌上。
张峻豪盘子中的蚯蚓
张泽禹盘子中的腐肉
余宇涵盘子中的粪球
苏新皓盘子中的死老鼠
穆祉丞盘子中的种子
以及自己盘子里的那堆浆果
左航被仆人领着上了楼,关门的一瞬间能听到‘咔哒’一声。
又锁上了。
床头的钟表停在了12的数字,楼下的大钟开始铛铛的响。比前一晚来的急促,也没有钢琴的声音。
寂静的走廊开始传来轻缓的歌声,“谁杀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用我的弓和箭,我杀了知更鸟。谁看见他死去?是我,苍蝇说,用我的小眼睛,我看见他死去……”
左航贴着门,数着门外的脚步声。
走过了自己的房间,走过了第二间房,在第三间房停住了。
那是,
苏新皓和穆祉丞的屋子!
“吱呀”的开门声响,门外传来枪声和穆祉丞的惨叫,“他他他,出现了!快,救,救命!”
左航有些脱力的靠着门板上,还是没用,门依旧踹不开。
一阵纷杂的脚步声过后,门外彻底没了声响。
整个城堡再次归于死寂。
很短的时间之后楼下八点的钟继续敲响。打开门,又是一切如常。
老管家在楼下请他们用餐,走廊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