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四周的岩石坚硬而肃静,暗沉寂静为此刻的山洞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
穆慕一直踌躇在山洞的四周,未获南戚的许可,他没再越界,只是暗下确保着敌人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当他们匆匆赶到时,入眼的景象是一道微弱的身影,那人紧紧地缩着身子,宛如一只受伤的灵兽,安静地靠着男人的腿部沉睡。席令身上的伤口已经得到了处理,尽管处理者对伤口的处理显然很不熟练。
东挽提着的心终于安落下来,正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像期待大戏落幕的观众遗憾散场,几分漫不经心:“嘁,真是无趣!看样子也没什么事嘛,我的人我带走,各位,就恕不奉陪了。”
南戚轻笑一声,看破不说破,“殿下来此,就仅仅是为了看一场戏?”
“尊上还真就猜对了。”东挽回之一狡黠的微笑,随后将视线转向一旁的无幻青莲,无比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他。“对了,听闻六长老时不时就得赶往郢都为我这位弟弟治病,不知长老可看出了个所以然?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二殿下怎么会突然跑到这来了?”
对此,南戚显然接住了东挽的意愿。他得到的消息中也曾提到无幻青莲是由东郢引荐,只是确实未曾料到他们之间竟然还有这样深的联系,这个无幻青莲还真的是有些本事!
无幻青莲意识到东挽想祸水东引以此脱身,不好的预感顿时接连而至,他下意识的望朝南戚的方向,此时的南戚脸色阴沉侧漏,该来的终究得来。于是无幻青莲硬着头皮,“殿下高举青莲了,只不过与二殿下比较投得来,其余之事青莲并不知晓。”
东挽大笑一声,眼神冷戾狠犀,“我懂!”说完袖手一挥带上席令,暗下瞥了一眼东郢后公然离去。
“尊上。”
直至此刻,一旁的穆慕才现了身,站在一旁稳重且恭敬地等待着南戚的命令。
南戚却不慌不忙,转过身看向无幻青莲,“说说吧,你是怎么从我的结界中逃出来的?”
南戚清楚,他当时在南苑设下了高阶结界,无幻青莲的身体状况脆弱不堪,犹如虫豸,理应无法挣脱,然而事实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这让他忍不住想去揭开无幻青莲更多的谜底。
尽管无幻青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怵人威压压得他无处喘息,只要想到眼前人是南戚,无幻青莲心中便莫名的心虚,眼眸慌乱四处闪躲。
南戚看出他的紧张,不怀好意的浅浅一扬,像猫对待老鼠一般,蓄势待发,慢慢向他靠近,“别再编什么无幻芸的借口了,她只懂医术,我倒是好奇得很,你究竟还有些什么本事呢?”
无幻青莲只能在南戚的步步凌厉逼迫下,不断后退,直至被南戚以坚韧的体态逼至岩壁一角,背靠凉冽的岩壁,再无退路。
南戚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平心静气的,不过犹如冷月残风,凌厉刺骨,那眼神如同利剑,直逼无幻青莲的心口,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无幻青莲紧紧咬着牙关,整个身子如同箭弩一般绷紧,他不敢看清南戚的眼睛,他还是无法对昔日的兄长撒谎。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对上南戚的眼神,以冷峻的表情回应南戚的审视,清凛的言语中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醋意:“无关紧要之人罢了,不足以天尊浪费时间。”
南戚嗤笑一声,笑声低缓而冷漠,泛着淡然的讥讽。他调整着态势,高大的身姿牢牢逼压向无幻青莲,使他瘦弱的身躯,紧贴着冰冷尖锐的岩壁,身后的砾石瞬间抵住他的腰间,无幻青莲闷哼一声,却在第一时间忍住了疼痛。
南戚霸道地抬起无幻青莲的下巴,逼迫他直视自己。语气中透着狂妄与一丝狐媚蛊惑,“本尊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这样的动作暧昧得紧,穆慕识趣的将视线扭向了一旁,思虑片刻带上了地上的东郢,悄无声息的疾步往洞口走去,生怕看到些不得了的事情。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他可以清晰听得到南戚的每一寸喘息,那平淡稳重的心跳,以及,那来自对方体内散发的灼热。
空气在他们周围疾速压缩,无幻青莲的心瞬间纷乱如麻,他来不及分析自己的异常反应。他的心跳疾速,冷汗浸透全身,南戚的面容深深烙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犹如毒蛇般蚀骨刺骨,一种恐惧从心底生根发芽。
“让我想想,如此脆弱之身躯,你说,能经得起我如何折腾。”南戚说着一把扯下他极其碍眼的青莲面具。说实话,看着无幻青莲的面容和骨资,每次都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熟悉,就像是,他曾见过他不止一次,可在脑海中搜寻无踪,只会更惹他燥意!
他的语气却极为狠厉,无幻青莲心中一寒,生出无尽寒意。可话语中的热气铺洒在无幻青莲的脖颈,不知不觉中钻入他的衣襟,顺着轻滑的肌肤缓缓而下,一寸寸撩拨着他本就不安的内心。那股灼热却顿时烧红了他的耳畔,再是他的脸颊,使他那见不得的心思无处可藏。
无幻青莲瞬间转过头不敢看他,可南戚并没有有所收敛,纤细的手指如青蛇般在他身边游走,最终定格在他的手腕上。他的冷笑尤如鬼魅,骇人心魄的讥讽,“到底是你的秘密重要,还是这条命重要!”
他说完,眼神一转,转瞬的利刃一般冰冷彻骨。伴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无幻青莲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震撼他的手腕,紧随着是一阵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他的眼前一阵模糊,痛苦几乎使他无法保持清醒。
可刺骨的痛楚不会让他就此妥协,相反,痛彻心扉只会使他更加清醒自己的身份。他从来不敢保证南戚不伤他,以现在的情况,甚至无法保证自己明日还能不能活着。只是,不可以,还不是时候,他最终选择了低头,任由眼前人为所欲为。
然而,此时的南戚,并没再下狠手,他究竟在隐藏着什么呢?南戚显然颇感意外,看上去如此脆弱之人,想不到竟然如此坚硬。南戚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松开了他的手腕,若无其事的转身迈步离去,残冷的声音在无幻青莲耳边缭绕,“下回,记得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南戚有预感,他们还会相见。
倏然,无幻青莲只觉全身无力,瘫倒在地,看着南戚离去的背影,眼中没有不甘与怨毒,而是一种轻松。
他就做他的天尊好了,似冰山般高冷傲群,在群星中璀璨,织氏于他,并无半分干系。至于自己,就当作是真相最后的希望,高处的孤芳,同时,也是群星之下的飘渺烟云,注定触不到顶端,也无处可作停歇。
他轻轻松开紧拽的胸口,望着手心那淡淡红痕,属于那颗星辰的余热,闪烁着救赎般的光芒。他轻轻摇晃,但心中的坚定不曾动摇,轻声低吟:“戚哥哥,曾经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星辰,如今,你于万众星河中璀璨,还是不要透过这层乌云的好。”
无幻青莲深知,他自此要走的路不会是平坦的,甚至每一步都在负重前行。他也知道,他身上的担子比任何恶梦都要沉重,但只要抬头能看到那束光,他就能孤身走下去。
而这份情意,深埋心底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