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阳界 蒲阳城
南戚接了蒲阳界的任务,并寻着上报人的气息,来到了蒲阳城,化作一副凡俗样,进了蒲阳城最出名的茶楼。
店里的小二热心的招呼着,南戚寻了一处挨窗的角落,小二立马应变着用毛巾擦了擦桌椅。
南戚观察着四周,顺势坐了下来,他虽然能寻到那人的气息,却唯有见了面,他才能真正确定,所以只好在这里碰碰运气了。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来一壶上等好茶。”
“好嘞!上等好茶一壶~”,小二很快端出了茶具,翻开杯子为南戚倒好了茶。
南戚从容不迫的端起了茶杯,另一只手拿了些碎银玩弄于掌心。
店小二直勾勾的盯着银子识趣的奉承道,“客官有什么事尽管招呼小的,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南戚朝着小二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这蒲阳城近来可有什么怪事发生,小道初来乍到,想讨碗饭吃”。
小二怔了怔,看了看眼前的南戚,这人的行为怎么也不像是道士吧!内心疑惑不解,不过还是热情的回复道:“这件事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客官有所不知啊,这几天不仅是蒲阳城,整个蒲阳界都不太平。”
“哦?”南戚漫不经心的喝着茶。
“外面都在传,蒲阳宫闹鬼呢!”,小二瞄了眼四周,凑近了南戚放低了声线。“这不前几天,凡因公主惨死在了御花园中,抓住凶手后,王上念他是丞相之子,下令十天后再斩首示众,可自那天起,就有宫女路过御花园时看见了凡因公主的鬼魂,据说那鬼面色苍白……”。
“你刚才说整个蒲阳界都不太平?”南戚打断了小二,显然不想听那些关于鬼样子的描述了。
“哦,就是蒲阳上区的国师府莫家,一晚上死了十几个弟子,听说那些人的灵力都被榨干了,蒲阳界能使用灵力的人本来就寥寥无几,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小二摇头叹息道。
蒲阳界中的小国宗门教派很多,因此一些名声小的宗派可能根本没几个人知道,为了方便辨别他们的区域,根据地理位置分为了蒲阳上、中、下区,现在所处的蒲阳城正属于蒲阳中区,是整个蒲阳界的中心。
南戚若有所思,“继续!”
“哎,这件事情涉及到了灵力,人们都在怀疑,应该与织阳界脱不了干系,我看道长年纪尚浅,还是等着南阳界的人来处理吧,要说混口饭吃,客官可以去五仁馆接些任务,那里所有的任务都是正规的,情报来源也多……”。
“多谢!”南戚再次打断了他,将银子扔给了小二,那小二接下银子,满脸欣喜的退了下去。
茶楼外的街道上,女子一直跟着南戚到了蒲阳城,正轻松愉悦的坐在石桥上,透过窗户一脸好奇的盯着他。
南戚一口喝完了杯底的茶,拿起佩剑正欲离开,一群人威风凛凛的拥护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走了进来。
“客官……”
“去去去,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拿上来”,护卫把小二从主子身边赶走,上了楼上的包间。
南戚感受到了那人的气息,于是又重新坐了回去,顺势拦住了刚才的小二,“小二,这位是哪家的公子?好大的仗势啊”。
“客官有所不知,这正是国师的侄子,国师府莫家,莫洵”。回答完后,小二急忙给他们送去了茶点。
南戚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内心窃喜着,“还真是巧了。”
半个时辰左右,莫洵从二楼走了下来,刚到门口,一位肩扛大刀,嚣张跋扈的壮汉撞到了他,还理直气壮的挑起了事端。
正打算动武时,南戚为莫洵作了证并成功的化解了矛盾,壮汉理亏,气凶凶的上了楼。
“多谢这位公子相助”,莫洵说着朝南戚行了礼。
南戚见状回了礼,“举手之劳,不必在意,在下蒲阳上区陌寻,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莫洵一脸震惊,“你叫陌寻!那真是巧了,我也是莫洵”。
南戚回了一丝诧异,“哦,莫非你就是那国师府的莫洵!早就听说过公子的名讳了,今日一见,果真是气度非凡!”
“兄台过奖了,不过是要去见舅舅,穿得华丽了些”,莫洵回应道:“今日有缘在此遇到兄台,不知兄台入蒲阳城所为何事?”
“实不相瞒,在下乃蒲阳上区寅天宗弟子,正打算出门历练,也不知该去往何处,凑巧到了这里。”
莫洵惊讶着!“哦,兄台竟然是修道之人,我与兄台倒是十分有缘啊!第一面便觉得兄台十分面善,不知可否交个朋友”。
“自然可以,与公子相交乃是在下的福分”,说着在护卫的拥护下,一同走出了茶楼。
莫洵与他相交甚欢,三言两语下,莫洵并将南戚带入了蒲阳宫。
蒲阳城身处平原,方圆万里都没有什么比较起伏的山脉,然而蒲阳王宫却坐落在鲤山与梵蒂河之间。
鲤山顾名思义就是山体脉象很像一条跃龙门的鲤鱼,梵蒂河从蒲阳王宫一直流入城外,贯穿着整个蒲阳城。
入了宫门,南戚就被这精巧的守卫布局吸引住了,蒲阳界与南阳界的守卫确实不同,蒲阳王宫几乎每三步就会有一人,昼夜交替,守班换岗,蒲阳一切都在变与动,而在南阳,有着结界的加持,守卫者一生都在守护一个据点。
南戚和莫洵被带到了国师府的正厅,候了半个时辰左右,国师才匆匆赶来,满脸欣喜,“洵儿,你终于到了”。
国师还穿着官服,看样子是刚从朝堂回来,莫洵和南戚行了礼,国师这才注意到了一旁的南戚。
“这位是?”,国师上下打量着南戚问道。
“这位是陌兄,我们是在路上相遇的,侄儿觉得这位兄台与我有缘,所以就带上了他”,莫洵解释到。
国师的目光依旧没有从南戚身上移开,内心暗喜:好一副贵人相,说不定是来助洵儿的。
“好,既是洵儿的朋友,国师府岂能怠慢,来人,快带客人下去休息”,国师将目光移回了莫洵身上,“洵儿,快让舅舅好好看看”。
莫洵走上前去,南戚则在仆人的带领下到了西厢,厢房干净宽敞,外面是一片不大的花园,是花是水是亭子,很是宁静。
正厅内,“不错,也长高了,颇有你父亲的风骨了,哈哈哈”,国师拍了拍莫洵的肩膀,满脸笑意,“对了,你母亲近来可好”。
“舅舅放心,母亲安好,只是最近莫家发生了些事情,我已上报南阳界,可是没有等到他们的来人,长老们让我来请舅舅回去”。
“请我回去!那群老头子真是老了,半点分寸都没有,我怎么可以离开蒲阳城!”,国师气愤道,“这件事我早有耳闻,若是南阳界不管,那便只能靠你了。”
莫洵满脸忧虑,“洵儿愚钝,对此事毫无思绪,还请舅舅指点”。
“不用怀疑的,近来织阳界十分活跃,必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何目的,另外,让你进城其实是我的意思。”
莫洵怔了怔,狐疑的盯着国师。
“我要立你为少国师,以后继承这国师之位。”
“!!不可,莫洵鄙浅,恐难担大任,更何况….洵儿觉得,兄长更适合这少国师之位。”莫洵心中一惊,紧张得低下了头。
“我看中的人,绝对可以成为蒲阳界出色的国师,至于你的身份…你母亲是莫家人,你也姓莫,有我在,他们不敢怎么说。”
莫洵低垂着头,“…洵儿还是觉得不可,事关重大,应该由莫家上下抉择。”
“现在的莫家,因循守旧,那群老头只顾关心自己的利益,完全不在意莫家的未来。”国师背起手气愤道。
“你是师父众多弟子中最出色的,舅舅知道你的意向不在官场,可你要为莫家考虑,莫家现在在蒲阳城早已经不是不可替代的了,更何况忱安王本就有废除国师之位的意向,莫家现在绝对不能走错半步!”
“可是…”
“你别怪舅舅,这个少国师,你非当不可,至于莫家那边,我会向他们解释的,下去好好准备准备。”
“是,洵儿…知道了!”莫洵一脸失落的正欲退下。
“对了,封册礼后,你先回莫家,南阳界没有派人来,莫家现在很需要你”。
莫洵回到了西厢,特地去和南戚打过招呼后,早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南戚看到了莫洵脸色的变化,却也没有多问,毕竟南戚一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
南戚起身送了莫洵离开,正准备关上房门时,一个抬头,正好与花园中的女子相对而视,“那双眼睛,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想来应该是国师府中的人吧,南戚没再多想,礼貌的回了一个微笑后关上了房门。
女子之前一直隐去身影跟着他,看到南戚对自己的善意后欣喜万分,不再想要刻意保持着距离,而是期待主动接近他。
第二日,莫洵早早的出了厢房,南戚刚醒,并看到了床头新鲜的花束,花束三两枝,组合在一起却很有心意,南戚拿起了花束观察着,若有所思。
出了房间,南戚仔细比对了园中的花,发现这花束并不是从国师府采的,是谁会给自己送花?南戚带着疑惑走到了池边,将花束轻轻的养在了水里,然后到了亭子的石桌上小憩。
没过一会儿,女子现身坐在了他的对面,手里拿了一枝桃花,双手杵起下巴,满面春风的盯着南戚入了神。
一瞬间,南戚突然抓住了女子的右手,“抓到你了!”
“是她,为什么看到这双眼睛,心里总会有种莫名其妙的伤感。”
女子一怔,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相觑一笑,“原来你没有睡着啊!”
南戚盯着眼前之人,漫不经心的回答,看似轻浮,眼神却很凶狠,“我若真睡过去,岂不很遗憾。”
女子傻傻的笑了笑,“你不叫陌寻吧?”
“一个称呼罢了,不属于这儿,何必留有名字”,南戚依旧紧紧的抓着女孩的手,内心诧异道:她明明不是凡人,为何我却完全感受不到她的灵力存在。
“不属于这里,何必留有名字…”女子沉思着暗暗自语。
“你到底是谁,跟着我做什么?”,南戚死死的盯着女子,手抓得更紧了。
“我想见到你啊”,说着将桃花递给了南戚,“你看这些花,就像你一样好看。”
这是哪跟哪?南戚一脸诧异的看向桃枝,不明所以然,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南戚。
“陌兄”
南戚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应该是莫洵来了,再回神时,手里只握住了一缕清风,那枝桃花也轻轻的落在了石桌上。
“原来你在这啊,刚刚去你房间找你发现你没在”,莫洵走了上来。
“哦,里面有些闷,出来散散心,莫兄找我有什么事吗?”,南戚起身说道。
“明日王上要召我入宫,陌兄若觉得这国师府无聊,可与我一同进去逛逛”,说话之间,可以轻微的察觉出莫洵的情绪有些低落。
南戚思考片刻,自己本就对御花园闹鬼一事感兴趣,正好了。“不会对莫兄有什么影响吧!”
莫洵朝南戚轻轻一笑,“只要陌兄不乱跑,自然不会有影响。”
“那就谢过莫兄了!”
“无妨,平常人进不了那王宫,想来你会感兴趣,我还得去找舅舅,就先告辞了”
莫洵走后,南戚拿起了桌上的桃枝,花!回想起了之前送了自己幽的女子,“原来是你!”
蒲阳界风云变幻,刚刚还是晴空万里,不一会,天空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
南戚站在屋檐下,将手伸到了房檐外,任凭着雨水的拍打,响过了几声雷,现在只剩下了雨声,南戚沉浸在整个天地间,无心的看着泥渍溅在池边的花束之上, “下雨了…南阳却是已有几百年没再下雨了”,心中已是无限的惆怅!
大雨下了很久,南戚早早就睡下了,夜里,南戚突然被窗户吹入的一丝冷风惊醒,正好看到了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的女孩。
南戚眉头一锁,除了诧异,更多的是怒意,之前还只是花束,现在这么大个人就这样出现在他床边,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南戚轻轻起了身,关好了窗,再静静的躺了回去,心情平和了些许,看着眼前的女孩,乖乖的,歪偏着头,双眸紧闭,心中突然五味陈杂,“怎么会有如此美好的睡颜”,不知不觉中,南戚已经伸出了手,眼看正要触到女孩,指尖却定格在了半空。
她会是谁?南戚细想了与她的初遇,“是她杀的人?是有多凶残,才会生出那遍地的尸骸怨念,是妖吗?”冥冥之中,南戚总觉得这个人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定不能被眼前的外相所骗,她身上或许是更致命的危险。
要杀了她吗?以他以往的杀伐果断,自己为何当初没有动她的念头?
南戚睡意全无,百思不得其解,盯了女孩半响后,转过身背对着她,紧紧的闭着双眼,生怕会生出不轨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