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着急忙慌的赶回学校,高宏达一直把韩朵送到宿舍楼下,韩朵再次接到她妈妈的电话,她当着高宏达的面解释说:“我今天上午有两节选修课,所以没在宿舍!我马上就到!”
高宏达忍不住感慨:“这女人啊,天生就是撒谎的高手!”
韩朵白了他一眼,皱着鼻子埋怨说:“还不都怪你这个坏东西!不然怎么会被我妈抓的现行!不跟你扯了,我得上楼去挨骂了!”
高宏达收起自责之心,开车前往强辉海鲜酒楼,他和韩飞约好今天中午在这里吃饭,等他赶到订好的包间,开门就见到韩飞和闫高良两人正有说有笑,两人用埋怨的口气招呼他坐下:“磨磨唧唧的,就等你了!”
高宏达一边坐下一边解释:“我也是刚从京城赶回来,昨天约了我们班花一起去听音乐会,本来以为能发生一点故事呢,你们猜怎么着?两人都躺在一张床上了,我他妈的居然睡着了!”
与其说是解释,倒不如说在显摆自己的猎艳经历。
闫高良嘲笑说:“我就说嘛,这兄弟昨晚一定发骚去了,我猜对了吧!只是我没想到,他怎么这么不中用!”
韩飞也讥讽说:“这就是典型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家里红旗不倒,墙外彩旗飘飘!这种人继续留在学校的话,不知要祸害多少女大学生!”
高宏达摇头说:“你们可不要拿有色眼镜看我,其实我对感情很忠贞的,只是这个班花太漂亮了,而且人又特别懂事,知书达理,温柔贤淑,人家说的话句句暖人心,我是实在没忍住,才生出了非分之想!好在没酿成大错。”
韩飞表示反对说:“什么叫酿成大错?这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再说了,人不风流枉少年,我们家老四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人中龙凤,年少有为,别说是三妻四妾,就算是娶个十个八个的,那也不算个事儿!”
高宏达嘿嘿傻笑的说:“二哥说的有理!我的负罪感瞬间就没了!”
喝了一口水之后,他又好奇地问韩飞:“二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东郊看我们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电话里不能说的?”
韩飞淡然地说:“也没什么大事儿,我和你玲姐就是来这里看看闺女,之前没跟你说过,我闺女就跟你一个学校,这丫头太让我们失望了,是一点聪明的基因都没继承到我的,上学笨的要命,我找了关系才送到这个学校来上学的。”
高宏达隐隐感觉有些不安,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韩朵,这俩人都姓韩,莫不是韩朵是韩飞的闺女?
他强作镇定,假装很好奇的继续问道:“这么巧呢,他是学什么专业的?”
“秘书专业的!”韩飞当即回答说,“我是希望她简单拿个学历,以后利用一下政策,等她毕业了,我再安排到国外去镀镀金,回来安排在一个小部门里面混日子吧,反正也不指望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多大出息,安安稳稳就好。”
高宏达脑门的汗水开始往外沁,表情却保持尽量惊喜:“你说这不巧了吗?我也是学这个专业的,只可惜啊,我平时压根没时间去上课,也根本没注意到,还有一个姓韩的女生!”
闫高良继续揶揄说:“你呀,也就是个大学漏子了,让学校给你发个证书,叫名誉大学生得了!”
韩飞没有看出高宏达的窘状,很高兴的说:“那真是芝麻掉进针鼻里了,等会你玲姐把我闺女带来,你们认识认识,以后可以相互关照一下,她叫韩朵,花朵的朵!”
高宏达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就算水呛进了喉咙,也让自己尽量不咳嗽出来。只是脑门上的汗水瀑布一样往下流。
闫高良摸着他的脑门关心地问:“你这是咋了?生啥病了?”
高宏达抓起桌上的餐巾纸,捂着肚子站起来说:“别提了,昨天晚上吃的日本生鱼片,估计吃坏肚子了!”说完猫着腰跑出包间,钻进卫生间里,大口喘着粗气,心里直感慨:这点子真他妈的寸,这种小概率事件都能让自己碰上!刚才还跟他们两个吹牛逼呢,幸亏没提那女生的名字,这还有点回旋的空间。不然,此刻就是一具尸体了。
在卫生间里看到一个偷懒抽烟的服务生,伸手找人要了一根烟点上,哆哆嗦嗦的放进嘴里,一根烟抽完了,才感觉心情稍微平静下来一点,对着镜子拍了拍脸,咬咬牙跺跺脚,磨磨蹭蹭的回到包间里。
兄弟三人聊天叙旧,高宏达完全不在状态,他唯一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让自己尽量显得什么事都没发生,避免被韩飞看出啥破绽。
不知什么时候,包间的门被人推开,郑裕玲虎着脸走进来,后面跟着低眉顺眼的韩朵,高宏达赶紧低下头假装喝水。
韩飞看着母女俩表情不对,第一时间问道:“怎么回事儿?是你们娘俩吵架了,还是还躲在学校里面惹事了?”
郑裕玲把手上的包往桌子上一扔,抱着肩膀气呼呼地说:“你自己问问你闺女干的好事!”
韩飞站起来把闺女拉到身边,关心的问道:“小朵,咋回事?这里没外人,这两个是你叔叔,有事的话,他们两个在东郊都能给你解决!”
韩朵抬头打量过来,当看到高宏达的一瞬间,震惊到无法形容,但她什么都没说,赶紧又低下头。
韩飞无奈,又问郑裕玲:“怎么个事,把闺女吓成这样?”
郑裕玲依旧气鼓鼓的说:“这个死丫头昨天晚上竟然夜不归宿!我问她干啥去了,她跟我说跟同学去京城看音乐会,时间太晚,就没回学校,在外面宾馆留宿的。你说吧,离家这么近,都不知道回家,竟然敢在外面留宿!而且还是一个男同学!她说两个人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啥事都没发生,你让我咋相信?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女孩子在外面要学会自爱!”
韩飞的表情立刻变得正经可怕,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高宏达,冷冰冰的问道:“老四,你刚进门的时候说跟一个班花去京城听音乐会了?”
他一边问一边开始抽自己的皮带,高宏达看情况不对,起身撒腿就往门外跑,韩飞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抡着皮带快步追了出去,闫高良也丢下水杯,跟在后面去看热闹,留下母女二人直发愣。
郑裕玲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叉腰问韩朵:“小朵,你说实话,昨天晚上是不是跟高宏达出去的?”
韩朵抠着指甲,头埋得更低了,用几乎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回答了一个字:“嗯!”
郑裕玲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脸色立刻缓和下来,如释重负地说:“那我就放心了!过来坐下吧!”
韩朵立刻变得一脸懵,怯生生地问她妈妈:“为什么跟高宏达一起出去你就放心呢?还有,他怎么跟我爸爸这么熟?”
郑裕玲笑着说:“高宏达跟你爸爸是拜把兄弟,按理说,你得喊他叔叔呢!你这个叔叔的人品,我还是完全可以相信的。”
韩朵听了之后也是惊掉了下巴,这剧情怎么这么狗血呀?妈妈还说高宏达这个人的人品特别好,特别值得信赖,他好个屁啊?他明明完全就是一个偷窥狂,居心不良的色魔,低价出卖热吻的奸商。
她当然不会争辩,不然对自己很不利,指着门外的方向跟郑裕玲说:“他们三个干啥去了?我爸看样子在教训兄弟!”
郑裕玲非常淡然的摆摆手说:“他们兄弟几个平时就没个正形,在一块打打闹闹的也挺好!你爸跟他们在一起之后,心情特别放松,你就放心吧!他们闹着玩呢!”
这次郑裕玲的判断完全错了,韩飞对高宏达,这次可是真打,皮带抽在身上,一下一道印,边打还边骂:“你个该死的玩意儿!竟然对我闺女下手,不打死你的话,我就不姓韩!”
闫高良在后面拉都拉不住,高宏达被逼躲在一个墙角,捂着脑袋无力反抗,任凭抽打,咋有脸反抗呀?人家当爹的给闺女主持公道呢,天经地义,只能一个劲解释:“我真的啥也没干!真的!”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怎么可能啥事都没干?”韩飞叉着腰喘着粗气,“就凭你那骚劲,我闺女长得又不丑,你怎么可能啥事都没干?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只要你老实说,我保证不打你!”
闫高良也在一旁帮腔说:“对,有啥就说啥嘛!这男欢女爱的本来就是人之常情,都是热情如火的年龄,就算你做了啥,二哥也不能把你真的打死了!”
韩飞转身给了闫高良一脚:“你不要在这里和稀泥!什么叫人之常情?这还差着辈呢!”
高宏达狡辩说:“你跟我丈母娘…”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又挨了韩飞一皮带:“现在我他妈说你的事儿呢!别给我扯其他的!你赶紧给我老实交代!发展到哪一步了?”
高宏达委屈巴巴的说:“我就抱了一下她,我们遇到了三个小流氓,我抱她。那是为了保护她!”
“就这点儿?”韩飞明显不相信。
高宏达言之凿凿的说:“真的,啥都没干成!我承认我有坏心思,我对天发誓,我说的千真万确!”
韩飞感觉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局,总不能把自己哥们打死吧!所谓不知者无罪,刚才自己还非常猥琐的取笑他呢,这一轮到自己闺女头上,立刻就变得双标起来总不太好。他把腰带重新系在自己腰上,抓着高宏达的衣领往回走:“如果让我知道你对我闺女有不轨行为,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本来应该是一场很愉快的饭局,就是因为昨天晚上差点发生了很愉快的事情,所以才导致今天的饭局变得很不愉快。
回到包间里,韩飞把高宏达按在最边角的椅子上。
高宏达低头耷脑,不敢正眼看韩飞他们一家三口,韩非瞪着眼睛盯着他,仿佛在盯着一个嫌疑犯。
此刻的韩朵也不敢正眼看她父亲一眼,抱着她妈妈的胳膊低头不语。郑裕玲倒是一脸平静,不断的劝说韩飞:“老韩,你瞧你的那张脸拉的,跟要吃人似的!咱能不能先点菜?”
韩飞没好气的说:“吃吃吃,就知道吃,咱们养了快20年的闺女都要被流氓给吃了!你还能吃下去吗?”
郑裕玲也没有好脸色,皱着眉头骂道:“你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咱们这里哪来的流氓?”
“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吃人的呢?”伴随着门外的说话声,包间的门被人推开,郑少秋抱着一箱子酒进来了,“在门口就听说你们又是流氓,又是吃人的,你们这是咋了?瞧你们一个个脸耷拉的像开追悼会似的!”
“你要是不会说话,也给我闭嘴!”韩飞当头就给他一句,把郑少秋吓一愣。
韩朵抬头低声叫了声“舅舅”,郑裕玲安慰郑少秋说:“他现在狂犬病犯了,现在逮着谁就咬谁!”
作为一个小舅子,郑少秋终于拿出了他该有的骨气,红着脸怒怼韩飞:“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顿饭,你说你拉着脸给谁看?”然后又看了一眼蔫头耷脑、仿佛一个犯错小学生的高宏达,“咋了兄弟,你也被咬了?不行的话,我带你去打一针吧!”
韩飞气得翻了个白眼,依旧没好气地说:“你外甥女被这个畜牲给盯上了!”
郑裕玲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姓韩的,别张嘴闭嘴畜牲流氓的,你把宏达兄弟当成啥人了?要论人品,我宁愿相信他!这顿饭你能吃就吃,不吃就自己下楼要俩烧饼啃去!”
河东狮吼果然极具威慑性,韩飞瞬间败下阵来,语气极其缓和又非常不甘心的跟媳妇说:“你是不知道这小子的德性,吃喝嫖赌那是样样精通!我是担心咱闺女跟他混在一起,会给带坏的!”
“韩老二!什么叫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是高宏达不淡定了,韩飞的话对他来说就是赤裸裸的污蔑,于是决定不再沉默,猛地站起身来拍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