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宏达此刻心里那是确实美得很,激动的一个晚上没睡着觉,不停在努力幻想着房价大涨时候银行卡里成倍上涨的数字,那可是只有在清明节给祖先上坟的时候才能见到的呀!这200个门面,就算几辈子啥都不干也够吃的了!那时候想吃油条就吃油条,想喝豆浆就喝豆浆,豆浆要两碗,喝一碗倒一碗,油条想蘸白糖蘸白糖,想蘸红糖蘸红糖。
加上当天晚上岳宁老师来电告诉他,已经完成公司注册事宜,总算是有了正式的公司了,更让他感慨,这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春天还没等到,麻烦再次上门了!
第二天早饭后,高宏达也接到杨文华校长的电话,约定两天后在学校招待所会议室开会。第一次全体员工大会算是要召开了。
高宏达立刻紧急召回梦幻三人组,接着又通知了老李。老李还是那副不耐烦的口气说:“我还得带人干活呢,最讨厌开会!”
高宏达告诉他,这第一次会议肯定要吵架的,一听这话老李立即答应下来:“吵架我不在行,谁要是挑事我干脆打丫挺的!”
高宏达邀请了老毕从旁协助。他感觉有点心虚,心里总有一种没着没落的感觉。在这种时候,他想到了徐大师,这个老家伙虽然平时吊郎当的,关键时候却能语出惊人,能给出指导性的人生建议。
于是乎拨通了师傅的电话,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里就传出了徐大师显得十分衰弱的声音:“哎呦哎呦,好难过呀。我感觉自己快不行了,你个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拎两瓶酒来看看为师!”
高宏达的心立即揪了起来,感到十分关切地问道:“师傅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电话里又是一通凄惨的声音声传来:“哎呦,我这老身子骨怕是不行啊,我这浑身到下呀,脑子疼啊!我这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享受到徒弟给孝敬的好烟好酒啊!”
高宏达立即愧疚地说:“师父你坚持住,我这马上就去看你!千万要坚持住啊!”
徐大师稍感欣慰:“还算你这小东西有点良心,别忘了带上老罗!”
高宏达心急如焚,赶紧联系老李让他开车来接自己,老李也不敢迟疑,车轮子上的防滑链卷起地上片片冰块,又跑到大厂县上老罗,三个人风风火火的向师父家赶去。
徐大师给的地址位于京城东边,东郊镇以西30公里处一个叫桃花庄园的地方,三人到达后就被震惊了,这是一个高档豪华别墅小区,小区周边种满了桃树,小区门口的保安也不是三个老头四颗牙的那种,清一色的年轻小伙,身材笔挺,精神矍铄,显然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三个人在门口跟保安磨叽了好大一会儿,又是登记又是打电话的,才被放行进去,有一个小伙亲自带领他们找到徐大师的家门口。这种物业服务确实挺不错的。
徐大师的别墅小院大门做的非常别致,古色古香,两侧用狂草写着不知是什么的对联,头顶悬挂着一块木制牌匾,上面写着遒劲有力的三个大字,了然居,按下门铃后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围着围裙,一副保姆造型,走进大门后三个人又被震撼到了,小院做的很有苏州园林的感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喷泉,曲径通幽。进到大厅内,里面的摆设更是让人感觉这个师父品味非凡,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古朴典雅,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各种道家仙人画像,纯手绘的那一种,一个巨大的博古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古董,把客厅一分为二,透过镂空的博古架,高达看到最里面一张古典床榻上,躺着病入膏肓的徐大师。
他顾不上其他,快步冲过去,伏在床榻边轻声呼唤师父,两行热泪不由自主地滑落脸庞,他对这个有救命之恩的师父有着特别的亲切感,曾经在黑暗无助的黄泉路上听到师父炸雷一般的指引给他极大的安全感。眼前的徐大师气若游丝,完全不像前几天还生龙活虎普度众生的样子。
听到他的呼喊,徐大师缓缓睁开那双一大一小的眼睛,气若游丝地说:“乖徒弟,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
高宏达哽咽着问:“你老人家前几天还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去医院?”
徐大师轻轻摆了摆手说:“为师方家法眼,自知大限已至,神仙难救,更别说那凡俗的医院了!只是徒弟啊,千万别忘了当初的承诺,我是跟你说句实话,我是有两个亲生儿子的,但我天煞孤星,儿女缘分浅薄,很多年前就由他们亲生母亲带回老家抚养,这些年来,我从未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指望他们养老送终已经不现实了,他们能在我坟前掉两滴眼泪都是奢望,都不如你这个徒弟,还能在师傅临死之前掉下两滴真猫尿。唉,时也命也!”
罗建强默不作声地走过来,双手轻轻拉住徐大师的手,满脸悲痛地说:“我的老哥哥呀,你我兄弟交情莫逆,你这马上就要走了,还有什么话要跟兄弟交代的吗?”
徐大师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抽回那只手,使劲捶打着胸口,待平静下来以后缓缓说道:“每次去洗浴中心,基本上都是我掏钱,我今天去了那边,以后没有机会找补回来了,你别忘了给我多烧几个美女过去!”
罗建强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继续用那痛苦的表情说道:“老哥哥你放心,绝对都是胸大屁股圆的!让你在那边好好享受!”
李杰面无表情冷冷地站在旁边不作声。罗建强站起身示意老李跟自己走开一点,把时间留给他们师徒二人。
此刻的高宏达已是泣不成声,徐大师拉过他的手,眼神充满慈祥,俨然已经把他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缓声说道:“为师操劳一生,也没留下什么像样的东西,我归位以后,这房子就卖给你了,连着这屋里的东西,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辛苦置办的,卖给别人我不舍得。车库里还有一辆车,师父我就送给你了。卖房的钱一半帮我捐给山区学校,另一半给我在老家的老婆孩子。”
徐大师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终于没了声音,手无力的垂了下去。高宏达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高声呼喊着师父。
罗建强又走了过来,轻轻叹了一口气,表情十分轻松,好像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这让高宏达感到有点不解,甚至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