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后,赵良怀生人勿近的气场更加明显,奈何李书末已经习惯了,这还是顾若的功劳。
李书末不在意的摆摆手:“举手之劳。”
颜妍今天把李书末叫住除了感谢以外,还要跟他换个班,今天下午有事儿,广播站那边去不了,就说跟他换一下。
是什么事儿大家心里门儿清。
李书末怎么可能阻止别人出去约会呢,立即答应下来。
“阿妍,你口红有点花了,你要不去厕所补一补?”
颜妍把兜里的随身镜拿出来看了看,好像是有点,她让赵良怀在这里等自己,就进了教学楼。
李书末没有走,他知道赵良怀是故意把颜妍支开的。
果然,赵良怀有事儿麻烦他:“上次见到的那个人,是我们的冤家,我不能随时随地出来。在学校里面的时候,就劳烦你关照一下了。”
李书末猜到赵良怀会这么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也没多问。
毕竟,卖人情这种事情,李书末是很喜欢干的。
———
在李书末看来是约会的旅程目的地不是商城饭店电影院,而是一个私密性极好的小区。
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安保设施很好,一般人连小区都进不去,依山傍水,除了离市区稍远一些没有任何毛病,只不过家家户户都有地下车库,交通也不是问题。
赵良怀坐后座,颜妍靠在他的肩膀上补觉,昨天晚上两人聊了很久,天蒙蒙亮时才睡着。
第二天又是一节早八,没睡几个小时就被叫起来了,上课的时候困得直点头,把赵良怀心疼坏了。
任川开着车小声和赵良怀交谈:“这老不死的之前明明很安分,这几天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突然闹起来,上次一直抵着门拍想出去,看着他的兄弟晚上都不敢睡熟了。”
赵良怀一点都不意外:“正常,我把我的打算告诉他了。”
任川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停顿几秒之后才开口说道:“决定了?”
颜妍的脸睡得红扑扑的,赵良怀拿出手指戳了戳,心情完全没有任川那般沉重。
他把车窗打开一条缝透气:“嗯,早晚的事,我都拖一年了,那边的催得紧,我得加快速度了。”
任川通过后视镜瞥向赵良怀,他神色平和,双手却抓着颜妍的手不放:“你准备什么时候跟嫂子说?”
赵良怀似乎早就决定要怎么做,没有多想就回答了他的问题:“今天。”
车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呼呼往里吹的风声和安静的呼吸。
任川把车拐进车库,没有多待,很快取下安全带推门就出去了。
赵良怀知道任川心情不好却没有心思去顾及,他自己也不好受。
但当他摇醒颜妍的时候表情还是和往常一样温和,在她耳边喃喃:“乖乖,我们到了。”
颜妍睁眼便是那张在梦里临摹过无数次的脸,男人已经褪去当初的稚嫩,变得成熟稳重,还有一种看不透的气息。
和回忆里那个到处闯祸,逃课打架,笨手笨脚的男孩完全不一样。
自己不也一样吗?
面对男孩的包容和面对男人的任性,将近两年的恋爱让他们熟悉彼此的存在,相处模式随着时间变化。
唯一不变的是,男人和男孩在用他们的方式爱她,自己同样痴迷于他。
她迷迷糊糊的朝男人伸出手,刚睡醒的声音软糯:“要抱。”
赵良怀眼底笑意沉浮,一把把女孩儿从车里捞出来。
颜妍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小声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搂住赵良怀的脖颈,生怕摔下去。
赵良怀抬头就对上任川迷茫的眼神,目光渐渐移向任川指尖卡住的半只香烟,微微偏头。
任川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马上招手让等在一边的人过来,烟被摁熄在烟灰缸里。
赵良怀扔下一句“散散味儿再进来”就抱着他的小娇妻走了。
任川:……这是你家还是我家?
颜妍清醒过来,不知道身在何处,她拍拍赵良怀的手背,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我们在哪里?”
赵良怀还是那副令人安心的表情:“带你见赵庆。”
赵庆……
颜妍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思索很久之后才想起来,他是赵良怀生父。
之前赵良怀就从来不提他的父亲,高中关于他的所有流言蜚语都是关于他饿暴力狂父亲。
确认关系的前一晚,赵良怀就把自己家的所有情况告诉了颜妍。
赵庆是实打实的混蛋,喝酒抽烟赌博,一喝酒就回来打他们母子俩。
顺心打,不顺心也打,赢了钱打,输了钱还打,对他来说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就从来不用嘴。
他的母亲没有一天身子是完好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最严重的一次直接被打出脑震荡,去医院检查,医生问怎么回事儿,母亲也只能支支吾吾的说是摔地上撞到了。
赵良怀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是个小县城,什么烂人都有,家里吵架动手都是常事。
你去告诉当地派出所有人家暴,警察都觉得你没事儿找事儿,根本不会管。
赵母是家里第三个女儿,什么好的都落不到头上,下地干活的事她全包,上学添衣的事却从来没落到她头上。
刚刚到了年纪,就被自己的父母卖给了赵庆他们家当媳妇儿。
嫁过来的日子更是苦不堪言,可是赵母连一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打碎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这种忍气吞声的日子,赵母磕磕绊绊的过了将近二十年。
直到赵良怀初三的时候,她实在受不了,在饭里下了安眠药,等赵庆睡熟之后带着家里剩下的钱买了最近一班大巴离开了。
赵母一路辗转到了白城投奔小时候对她最好的一个没有成家的表姐。
为了不给她多添麻烦,把赵良怀留在她家,自己去租了一间狭小潮湿的地下室住,每个月还会往表姐的卡里打钱。
这样寄人篱下的日子一住就是两年。
原本以为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也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风声,那个混蛋居然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