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末录完音已经过了下午两点。
距离他和顾若约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所幸购物中心离工作室不算远，还来得及。
为避免堵车，李书末迅速收拾好东西，穿上外套，给叶思艾康年打过招呼就离开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没多久，邓优也跟了出来。
李书末还没到公交车站，便远远望见自己要坐的车刚刚开走。
不想让顾若多等，他当机立断走到大厦边的共享单车边扫码解锁。
带上蓝牙耳机，打开导航，李书末长腿一蹬就起了步。
音乐声和导航声让他屏蔽外界的环境，依然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的小尾巴。
十几分钟之后，李书末顺利到达约定地点附近，停好车走出去没几步就被人拦住。
“乐乐。”
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
李书末恨不得在他面前问候他祖宗十八代，邓优这张脸真的很影响心情。
他躲过邓优伸出的手，美艳的双眸眼尾低垂，笑意全无：“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是李书末今天和邓优说的第二句话。
邓优不喜欢对方用如此疏离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可他清楚，他们的关系落到今天的地步是自己咎由自取。
李书末的情绪已经到达临界点，如果邓优继续废话，他真的会在大街上发火。
“我只是想找你重新要个微信。”
“反正不是朋友，微信加不加无所谓，再见。”
李书末头也不回地往商店门口走去，一路上脸上的阴郁久久未散。
当他看见站在路边的顾若时，心情才稍微好些。
像是有心灵感应，顾若抬起头正好对上李书末的视线，他真心实意的露出今天第一个微笑。
李书末快步走过去，顾若十分自然地牵起他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的进入购物中心。
邓优把烟头扔进垃圾桶，视线紧跟着李书末和他旁边的男人，直到他们完全消失在自己面前。
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见李书末笑得如此开心了，为什么这份笑容不是属于他的？
那个男人又是谁？他的男朋友？
凭什么站在他身边的人不能是自己？
不，不对，没人能配得上他的乐乐，他值得最好的。
谁都不能霸占他，谁都不能。
———
顾若没有拉着李书末直奔服装店，而是先去光顾了一楼的甜水铺，服务员还没拿来菜单顾若就熟练的报出了几个餐品名。
这家店出餐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上齐了。
Q弹十足的杏仁豆腐被切成一个个方正的小块堆叠在盘中，老广双皮奶盖上了熬得粘稠的红豆沙，燕麦烧仙草里满是小料，装着椰汁紫米露的玻璃杯的杯壁上还挂着一层厚厚的芋泥。
李书末含笑看着用湿巾认真擦拭勺子的顾若：“看样子经常来嘛，这是和其他人的约会地点吗？说，又有几个妹妹加你微信啊？”
顾若舀起一勺双皮奶递到李书末嘴边：“没有妹妹，只有你。”
李书末算是发现了，顾若和他在一起之后就越发不加掩饰了，情话更是张口就来，不经意间就会被他的糖衣炮弹打中。
尽管每天都被泡在糖罐里，李书末还是没出息地红了脸。
一口下去，奶香夹杂着红豆的绵软细腻刺激味蕾。
李书末继续吃其他几种甜品，每尝一种眼睛就更亮一分，越吃越觉得身心愉悦。
果然，甜品是最好的疗伤神器。
李书末吃得差不多便停手了，虽然好吃但不能多食，既长胖又容易腻。
这时候顾若才开动，做收尾工作，丝毫不嫌弃被李书末舀得面目全非的吃食。
刚才是甜了胃，这下直接甜到心尖。
“所以，你心情好些了吗？”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李书末措手不及，原本以为顾若并未察觉出自己的异样，看来还是被发现了。
顾若的关怀很温柔，不似他对待外人时的冰冷。
没有一开始就直截了当的问你怎么不开心，而是先用自己的方式哄好你之后再来询问缘由。
不仅安抚了情绪，还解决了问题。
李书末也没想到，会因为这么一句简单的话感动得鼻尖发酸。
“今天遇到了一个曾经的朋友，之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几年没有见了，突然碰到就……很不舒服。”
顾若很想追问不愉快具体是什么，可是李书末低垂的眼睑让他问不出口。
他起身坐到对方的身边，捏捏柔软的脸颊：“别想了，没意义。”
是啊，没意义，再怎么思索都不会得出答案，他是知道的。
李书末不愿意约会被自己的情绪所影响，不能哭丧着脸，他仰起脸偷摸亲吻顾若的嘴角：“我不难受啦，已经被顾老板哄好了～”
两人结完账就进入正题，李书末在各大店铺里进进出出，每家店试的衣服没有十件也有五件，顾若却没有抱怨，还会时不时的提出意见。
最后真正买的东西其实不多，但是逛这么久都累得半死，也没力气吃晚饭了，顾若直接打车送李书末回了家。
顾若和李书末吻别在单元楼下，李书末拖着快抬不起来的腿挪回了家，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反复挣扎之后他终于站起来把衣服吊牌剪掉放入洗衣机，去了浴室清洗一番，再次躺了回去。
李书末拿出手机，这才看见叶思艾给他发的信息。
【艾呀爱呀】：熙宝，你今天还好吧？
【艾呀爱呀】：我真没想到这木子就是邓优。
【艾呀爱呀】：我问了一下，发现木子早就进弦音轻扬工作室了，只是一直没在白城本部，最近才调回来的。
【艾呀爱呀】：再忍忍，明天最后一天了，之后咱就不和他合作了。
李书末回了几句让她放宽心的话，便打开了另一边的聊天框。
【乐崽】：你到家了吗？
【Dreamboat】：刚到。
【乐崽】：那你收拾好之后就早点休息，今天让你给我当苦力肯定累了。
【Dreamboat】：我知道，你准备睡了吗？
【乐崽】：对啊，我真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呜呜呜
【乐崽】：（小狗要抱抱.jpg）
【Dreamboat】：·）） 10’’
【Dreamboat】：·）） 7’’
李书末点开语音，把耳朵凑近听筒，悠扬而低沉的男声传出。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乐崽，别难过，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