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白疼你。”
李书末想起上次舒意阳和顾苏聊天，旁敲侧击的问：“最近和顾苏学长走的挺近啊。”
要是李书末不说，舒意阳都没意识到自己和他的关系似乎好了不少。
舒意阳猛地想起上次的聊天，含糊其辞：“哪有，就正常交流。”
对方没接话，舒意阳抬头就望见李书末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想避开，却又害怕李书末看出什么。
李书末的瞳色比别人的浅一点，琥珀色既似阳光般温暖，却又多了几分凉薄。
小的时候李书末皮肤就白，头发也不是黑色的，见到他的叔叔阿姨都喜欢逗他，说他不是爸妈亲生的，是他爸妈捡来的外国孩子。
因为这事儿，李书末还被吓哭过，抱着自己爸妈怎么都不撒手，生怕他们不要他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几秒，直到舒意阳开始冒冷汗，李书末才开口：“小阳子，你有事瞒我。”
舒意阳没否认。
似温柔又不是温柔的声音飘进耳朵：“你从来不会这样直视我的眼睛，除非你心虚。上次你这样看我，还是因为你偷喝了我姐给我带的焦糖玛奇朵。”
舒意阳知道瞒不住，没想过辩解：“就知道瞒不过你。”
李书末笑弯眼：“跨年夜，出去high啊？”
舒意阳自然知道这不仅仅只是一次邀约，一拳轻轻敲在他肩上，转身出去。
将近五点，社动漫的成员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松会儿。
何贝并没有吝啬，给他们点的外卖已经到了，让他们去拿。
一听到点了外卖，所有人劳累的心突然转晴。舞台边的披萨盒堆了老高，旁边还有摆着冒着气泡的可乐。
同样累了一下午的李书末在披萨边上坐下，浓浓的芝士味钻进鼻子，勾得胃更加不舒服。
小胖手在肚子上一圈一圈的揉着，想要尽量减少不适感。
虽说披萨是用大家交的社费买的，这么算也是他们自己出钱，但不妨碍它的好吃啊，嘴上享受了也没在意其他。
何贝让他们自由活动，19点再过来这里集合。
夏安过来的时候亢元元正站在边上玩手机：“诶双元，你看见末儿了吗？”亢元元摇头：“他刚才还坐在那边来着，这么快人就不见了？”
“元宝！”何贝在那边朝亢元元招手。
夏安叹了口气：“得，现在只剩我了，快去吧。”亢元元笑得甜蜜，要是有尾巴，那摇的不知道有多欢快。
一群男生正巧拿着篮球过来，看见熟人就招呼道：“夏安，打球吗？正缺人呢。”夏安歇了去找人的心，跟他们一起去篮球场。
———
顾若刚从公司回来，正好在学校门口等顾苏。为了晚上不被顾苏唠叨，他得提前做好准备，找一个人来替他的位置。
舒·工具人·意阳就这么一个电话被叫来了，找准时机，顾若提着顾苏带过来的饭盒就溜走了。
操场到处都是人，只有去教学楼那边安静些。
之前顾若没时间好好逛逛学校，今天倒是有这个时间。
不知道怎么绕，在马克思学院楼旁发现了一个花园，从那里下去，应该就是图书馆。
花园的中央有棵很大的榕树，顾若记得市一中里也有一棵。
市一中不仅有高中部，还有一个初中部，那棵树正好在高中部和初中部交界的地方，平常很少有人去。
顾若第一次心动，就是在那个地方。
当时李书末就坐在树下，回头朝着顾若扬起嘴角，少年抑制不住的悸动，耳膜里充斥着剧烈的心跳，大脑已无法思考，眸里只能容得下眼前人，任凭自己坠入甜腻的温柔乡。
如果那个瞬间在此刻重现，估计自己也会心神荡漾。
顾若无奈的笑笑，突然，安静的氛围里被一阵小声的抽泣破坏，他跟着声寻了过去。
正好装上一双通红的桃花眼，顾若抬头看着还挂着泪的李书末，没说话，李书末也没开口，气氛一度凝固。
“你怎么在这里？”
顾若站在离他十米远的的地方，李书末把眼睛眯成条缝，隔了会儿才说：“原来的是顾老板啊。”
顾若直接坐下：“你隐形眼镜呢？”
李书末从包里抽出纸：“要是带那玩意儿哭，我眼睛不就废了。”
“怎么回事？”顾若知道李书末是感性的人，但亲眼看见他落泪则是另一回事了。
李书末不可能说自己是看剧本看哭了吧，顾若一定觉得自己娘们儿唧唧的。
他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刚想坦白，身体突然不适，狂奔向了垃圾桶，蹲下就开始吐。
顾若上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我……yue”，李书末本想解释，奈何生理机能却不给他这机会。
“你先别说话了。”顾若因为着急而语气严厉，手中的动作却依旧轻柔。
吐到后面肚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但是胃的抽搐并没有停止，只能干呕。到了后面呕着呕着就哭了，没有任何原因。
好不容易稍微好点，自尊心又作祟起来，李书末溜进教学楼，去厕所做了清理，又拐进安全通道，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顾若全程跟着他：“为什么不在外面？”
李书末吸了吸鼻子：“冷。”
“那为什么来安全通道？”
“这里没人。”
咕——
李书末的肚子响了：“我都吐干净了。”
咕——
顾若的肚子也响了：“我没吃饭。”
两人对视，记不清是谁先咳了一声，就开始很傻逼的笑起来，捂着肚子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放大街上肯定就俩神经病。
实在是笑不动了，李书末随手拿起顾若放在边上的袋子，也没想着要问一下就从里面把便当盒拿出来了。
盒子打开香味就勾住饥饿的神经，照烧饭团配蔬菜沙拉。
这第二层一看就是给顾若准备的，中间用个挡板隔开，一边是蛋挞，一边是半熟芝士。
李书末噗嗤一声：“这是在喂猪吗？这么多，你吃的完吗？”顾若把酱汁从袋子旁边的小格子拿出来：“这不还有你？”
李书末想想，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点都没客气拿起一个饭团就往嘴里送。
饭团已经冷了，但不影响口感，料放得很足，鸡肉也很嫩，味道咸甜恰到好处。
顾若给李书末还没吃完的饭团挤上酱，剩下的酱全进沙拉里了。
李书末倒想看看这是什么，一口下去和着米饭，这就是普通的美乃滋，加上之后饭团的味又变化很多。
两个饭团下肚，其实已经挺饱的了，但是他还是想继续吃。
饭盒里只有一把叉子，李书末把叉子递给他，然后顺手抓起蛋塔叼在嘴里。
“这是哪个手巧的追求者送的啊，挺好吃的。”李书末手里捏着半个蛋挞，满嘴满手都是油，和舒意阳口中时刻在意形象的他判若两人。
顾若插了块生菜递到他嘴边：“多吃菜，免得发胖。”
在李书末眼里，顾若的行为就是在欲盖弥彰，那肯定就是哪个小妖精送的！
他咔嚓一声咬断，狠狠地嚼起来，气鼓鼓的说：“这种方式可堵不了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