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意识分裂,各自取了名,飘渺浮沉竹竿影,一浮一竹,没有规律,没有秩序。
一幕。
那是一个盛夏,哼着歌谣的小娃娃背着粉色的芭比书包,
学校好生奇特,男女混寝,却有校规条条框框约束,说好听点就是掩耳盗铃,说难听点就是灯下黑,谁黑谁有理。
黑长发女生嘀嘀咕咕的,端着水盆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在干嘛。
“做法呢这是?”一个短发劲妆的女生拉住她,这才看到那个盆里装着两条鱼,一股子鱼腥气飘荡在空气里。
有个女生忍不住呕了声。
旁边的男生抽烟味道极其浓重,呛得打呕的女生不停的呕也不停的咳,生理性的眼泪就这么挂在那。
女生的咳嗽呕吐和黑长直女生的嘀嘀咕咕声相互应和着,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乱。
直到女生咳嗽出一口血。
四周的空气凝固,短暂的寂静后,是黑长直女声划破长空的嘶吼。
“啊———”
许久之后,那满是鱼腥味的盆和水都洒在地上,把抽烟的男生浇了个透心凉,整个寝室的鱼腥气似乎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又从中心线向四周四散而逃,在昭告着什么。
“死了,死了……”
惊恐的面目映着镜子上的黑影,角落里不知谁的尖叫,突兀响起又突兀打断,抬头看,谁都不在。
门被推得噼里啪啦响,不少人都在疯狂喊叫,伴着踢踏踢踏的脚步,走远。
砰砰砰砰砰砰……
那是从一楼传上来的声响,怪物敲门了。
鬓边的,不,鬓边的白发扯了银纱,带走不止一个盛夏,路边的花树落了一地芳芳,铺满不知几个青春,我呀,静候在桥头池畔。
那个劝喝汤的又来啦。
“还是不肯喝吗?”
“千百年路过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都劝我莫要再等,对啊,都千百年了,要等的人说不定变成我不认识的模样。”
我喝了汤,如毒药让人麻木,我和他们相差无几,回神之际,我已是月余婴孩,满岁宴上大人们嘻嘻哈哈,恶意像是狂风怒涛袭来,表面的和谐美满变得一地鸡毛,选择父母的机会,幕后大手暗暗盘算,做着“为你好”的美梦和借口,好可惜,清醒的麻木着,不会忘记你们嘴脸。
他们离婚了,终于等到,都不要一个不是“传宗接代”的贱骨头,成为街头流浪的乞儿,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艰难苟活。
包子铺的刘老头会给流浪的乞儿们包子,因为他疼爱的女儿走丢了,乞儿们会带来消息的,冬天的时候刘老头走了,他的包子铺关门,再也没开过。
南方有了消息,那边灾害肆虐,没了很多人,都说天灾以后是瘟疫,瘟疫还没来,战火烧来了,箭矢飞过的地方是遍地尸体,没人收尸没人在乎,乞儿们四散逃离。
我没走,在这里看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人,他们重复着,欢欢喜喜的走着,突然面色大变正面摔地的,仰躺扑腾的,转角逃跑的,最终都会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又缓缓飘起来,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循环。
太阳东升西落,我的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入目皆红,瑞雪兆丰年,热闹的街不再,热闹的人推积,虫蝇飞舞,鸟雀时不时停下啄食一动不动的肉。
轰轰隆隆的踢踏声,马的嘶鸣,甲胄与兵器的叮铃哐啷,嚓嚓嚓,那是铲子敲击泥土地,咚咚咚,那是肉体之间僵硬的碰撞。
“这还有人活着!”
“带走。”
麻木的活着,麻木的杀戮,麻木的人偶,麻木着把仇人处理,把主子处理,把操控自己的处理,从一盘棋上跳到另一盘棋上,做其中的棋子,一种身份,两种身份,不同的身份。
盛夏、深秋,落了一地的枫叶,没有虫鸣雀语,满目的萧瑟只在诉说与昭示,前世今生的崩塌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