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思一听这事儿一准落在聂知林身上啊!顿时无比后悔方才给锦衣卫穿小鞋,出门之后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揽着聂知林的肩膀秒变兄弟情深。
“老聂啊……本宫方才是有口无心的你知道哈?
本宫在父皇面前胡说八道不是一回两回了,父皇他老人家一回生二回熟根本都不在意,本宫是算准了的,所以……”
冲聂知林好一阵挤眉弄眼。
聂知林经验丰厚,知道他确实没坏心,陛下也不会因此而责备锦衣卫,侧着身恭恭敬敬道:“殿下是在和陛下开玩笑,臣等都明白。”
贺九思“啊哈哈”掩饰内心的尴尬,紧了紧揽着聂知林的胳膊,附耳小声暗示:“那我二哥在宫外私开酒楼一事……”
聂知林立马表示:“臣等必定秉公办理!”
贺九思嘴唇嚅动也不知他是真没听懂自己的暗示还是假装,继续揽着他也不是,突然放下也不是,只得道:“那就好,若是查出属实,聂指挥务必要如实告诉父皇。”
“微臣遵命。”聂知林一本正经,态度不卑不亢。
贺九思得了他的保证缓缓把手放下,见单子阳已经远远地在承明殿的大门口候着了,转头对聂知林说:
“父皇只将本宫禁足到国子监复学,国子监复学后本宫会继续住到宁王府上,子阳一个人在宫里,聂指挥费心帮本宫多照拂些。”
聂知林抱拳的手几不可查一紧,不知他是真的在为单子阳操心还是在暗示什么,强装镇定道:“殿下放心,单侍卫本就出身锦衣卫,臣等自然会关照他。”
贺九思露出个意在言外的笑容,望着单子阳翘首的身形冷声道:“年前他因明世子遇刺一案挨了板子,本宫护短,一定会替他把那三十大板找回来,聂指挥放心。”
聂知林浑身都僵住了,九皇子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沉默了许久对贺九思弯下腰深深一礼:“臣,谢殿下!”
贺九思若无其事地在他肩上拍了拍,仿佛刚才只是在和他聊今天的天气,大步流星地朝单子阳走去。
后者好奇他和聂知林说了什么这么高兴,朝聂知林投去个疑问的眼神。
聂知林还没从“九殿下知道了”的震惊中缓过神,一脸木然地望向前方,无视了单子阳的视线。
单子阳莫名其妙,待贺九思走近侧开一步让他进殿,将聂知林僵硬的身影关在门外。
三日一晃而过。
持续了整整九日的春闱考试终于结束,贡院的大门打开的一瞬间,所有考生犹如过江之鲫般从门内涌了出来,其盛况比之上元灯节的街头有过之而无不及。
候在门外负责打探的家丁书童们早就等不及了,见到自家的少爷出来紧忙赶上前,问考试可理想?
考生们的反应各异,有胸有成竹的、有垂头丧气的,唯一相同的是他们脸色,都带着吃不好睡不安的憔悴。
“什么都别问,快让我回家好好睡一觉……”
有人顾不上和同窗告别急匆匆登上府里给准备的马车,倒头就睡了过去,连进府都是下人给抬进去的。
明若昀坐在美人榻上听着明耀的奏报,问何陆张三人是何反应。
“张解元似乎考得并不理想,出来后一直沉默寡言,何解元和张解元倒是好些,但眉目间也有愁容。”
这次春闱的试题有那么难吗?
明若昀来了兴致,问那三人又如何。
“三位公子皆是松了一口气,虽然难掩疲惫,但神色从容,想必都有收获。”
闻言明若昀更好奇今年考题的内容了,让明耀去给他把题目弄来。
明耀领命去办,和易容成往府里送菜的农户的明水错身而过。
“不少考生出了贡院之后直奔各家酒楼食斋,到处都排起了长队,以香满楼和状元楼为最。”
“春风得意楼呢?”
明水据实以告:“酒楼出事是在春闱开考前,考生们数日都关在贡院里,对这几日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是以对春风得意楼的认知还停留在考试前,除了那些常客,只有寥寥几人光顾。”
看情形,还是在别家等不及了才退而求其次。
“香满楼的掌柜高兴坏了吧?”
被他和贺九思联手打压,香满楼已经数日不曾开张了。
明水直言世子料事如神,“那掌柜的也是个有脑筋的,他算准了那些考生放考之后会四处觅食,昨日就备好了许多饭菜酒水,今日还专门派人到贡院门口拉客。”
明若昀轻嗤,昨日锦衣卫已经查明香满楼和雍王毫无瓜葛,暗卫也证实和相府也没有关系,也就是说香满楼真正的东家另有其人。
他正想方设法逼那人现身呢,岂会让之前所做的一切功亏一篑。
“派人去香满楼把他们得罪了九皇子的消息传一传,再去给夫人送个信儿,就说本公子需要几个伶人助阵,让她挑几个来路清白的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