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有人把你们从夏弋的手上救了出来,可知对方是什么来历?”
弘景帝垂眸审视着跪在阶下的严秦氏,视线凌厉。
秦氏摇摇头面无波澜道:“陛下恕罪,妾身一介妇人,对江湖上的事一概不知。
只知道那些人武艺十分高强,将妾身等人救出来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从始至终只说了一句‘好自为之’。”
“就没有别的线索?”弘景帝不信。
秦氏颦眉仔细思考,想到为首那人以折扇为兵刅蓦然一怔,下意识就想开口又紧忙闭上。
她不能说,秦氏想。
先不论他们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且说她两个孩子的性命还在那些人的手上,如果因为她的失言导致那些人暴露的行踪,她的两个孩子也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你想到了什么?”
弘景帝却看到了她表情的变幻,凌厉的双目陡然迸发出慑人的寒光。
秦氏冷不丁打了个激灵,信口扯谎:“没、没什么……妾身就是想到那人说话的口音,不像京城人士,像……像是祁州一带!”
“你确定?”弘景帝感觉她还有事隐瞒,深邃的眼底多了一份探究的锋芒
秦氏支支吾吾道:“妾身不敢确定,妾身只是听过从祁州来的监生说过几次话,感觉和那人的口音有些相像……”
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弘景帝冷冷一嗤,起身从御案后面绕过来站到秦氏面前,俯身道:“可严若水是前一日夜里被害,刑部一大早就进宫禀报,中间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刑部还封锁了消息,你是从何处得知他已经死了?”
!!!
秦氏骇然失色,紧张之下忘了那群人去而复返过,赶紧想办法自圆其说:
“妾身不敢欺瞒陛下!妾身确实不清楚那些人的来历……妾身得知外子遇害是因为那天晚上有人给妾身送了一封书信,用纸裹着石头从窗户外面丢进来……妾身和孩子当时都吓坏了,以为是夏弋找上门来寻仇……”
“于是你就听了信上的内容带着严若水留给你的账册进宫来揭发雍王?”
弘景帝挑眉,“你就不怕是对方恶意挑拨利用你?”
秦氏深吸一口气将头埋得更低了,悲戚道:“早在严若水被关入刑部大牢,妾身的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
先是夏弋后是那群来路不明的人,她不将生死置之度外又能如何?
看淡些死的时候才不会那么害怕。
弘景帝凝神盯着她看了半晌,感觉她的反应不似作假,抬抬手让她平身,不与她一个妇道人家为难。
“严若水贪污行贿枉读圣贤书,念在他这些年也为朝廷推举过不少有用之人的份儿上,朕不牵连家人,但严氏子孙永不得入仕,非诏也不得入京,听清楚了吗?”
秦氏刚站起来又“扑通”一声跪倒:“妾身谢陛下宽宥!”
“下去吧。”
弘景帝摆摆手,聂知林立马从殿外进来带秦氏出宫。
弘景帝望着她恭敬中带着些许轻快的背影,突然问:“依你之见,救你们的那群人和明世子有交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