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思心说这不巧了,本宫正愁怎么接着给老二添堵呢,机会来了!
然后兴高采烈地搭着明若昀的肩膀,当场给曹谏之指了条明路,“陛下已经下旨,不日将在国子监外开设清谈会,由二皇子雍王亲自督办,你们谁有不服到时候都可以下场和监生们辩论,赢了不仅能证明国子监徒有其名,说不定还有机会面圣,到了御前还怕陛下不听你们说什么?”
曹谏之等人精神一振,“殿下说真的???”
“本宫骗你们干什么,对我又没有好处。”贺九思秒变正经,好像自己真是个正人君子在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
明若昀低垂着眼眸在心里唾弃贺九思,他就说这人为宁王府说话肯定不安好心,原来在这等着呢。
亏他刚刚和曹谏之咬文嚼字这么长时间,用了那么多成语,在车里搜肠刮肚想了好半天吧?
曹谏之以及他身后的一众书生是外乡人,不懂九皇子在太子和雍王的夺嫡之争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听他这么说以为真是好心好意提醒自己,当即恭恭敬敬地给贺九思行了个大礼,感谢他把这么重要的消息提前透露给他们。
贺九思一点没有不好意思地照单全收,拍拍曹谏之的肩膀鼓励道:“所以你们快去雍王府门前请命吧,催他赶紧把清谈会办起来,越早办你们越能尽早面圣,江染还关在都察院监牢里等着你们救他呢。”
于是曹谏之等人感激涕零地走了,明若昀目露怜悯地朝他们的背影深深望了一眼,转身上车。
贺九思紧随其后,车门刚关上就捧着肚子笑得惊天动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若昀听着他刺耳的笑声忍不住问:“陛下赞同举办清谈会是想挽回国子监的名声,殿下为何要从中作梗?”
贺九思身为皇室中人,凡事不应该以朝廷在百姓中的威信为先吗?他想不通国子监声名扫地对贺九思有什么好处。
贺九思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幸灾乐祸的情绪,眉飞色舞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国子监关门大吉本宫就不用被父皇逼着天天去上课了,你不是也不乐意去吗?正好跟本宫沾光~”
明若昀:“…………”
恕他实在不懂贺九思的欢喜,他这种行为就好比某些学生不想上学干脆在学校埋炸药也不让别人上, 雍王若知道他在背后搅和的目的,估计要连吐三升血。
贺九思的心情却比阳光还要灿烂,一扫蹑影的死给他带来的阴霾,猛夸明若昀:“本宫之前没看出来,小昀儿你还挺有骨气的嘛,他们那么多人你敢一个人上去拦。”
明若昀从容不迫:“殿下过奖,周老是小臣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小臣虽然身体不好,但维护师父的风骨和气节还是有的。”
贺九思赞许地点点头,一路兴致高昂到了宁王府,明若昀体会不到他的快乐,低声说了句“殿下自便”,亲自扶周老去安置。
贺九思说来收拾他的宝贝其实就是找个借口,没想真从宁王府搬出去,宁王府里有那么大一片马场呢,比大老远去西郊的皇家马场方便多了。
等他进了院子却看见自己的东西都被打包收拾好装进箱子里,当场就气炸了!
好你个明若昀!东西收拾这么干净是不是早就想赶我走了?亏我刚刚还夸你有骨气,你简直就是小气!
贺九思气喘如牛,挽着袖子把箱子里的东西全翻出来丢的到处都是,我让你收拾!想赶我走是吧?我偏不如你的意!我就赖在宁王府不走了,看你能把我怎么办!
贺九思仗着自己身份在宁王府里为所欲为,还让管家把新居宴宾客的名单拿给他,当场划掉几个他不想看见的人。
本宫连请柬都没收到你们凭什么来?门儿都没有!来了也不给你们设座位,都给本宫蹲门口要饭去!
明若昀知晓他幼稚的行为之后未置一词,让管家按之前的名册正常设宴,让明语带人把贺九思翻乱的院子重新整理干净。
明语因明若昀的一句“随便”才敢把贺九思的东西收拾起来,也因为这句“随便”只做了收拾没敢给他往宫里送,小声嘀咕自己里外不是人。
捡起贺九思丢在地上的一件骑装,小心翼翼问:“殿下,这件衣服以后您还穿吗?”
什么意思,蹑影死了他没了坐骑以后都用不着穿骑装了是吗?
贺九思气血翻涌直冲天灵盖,夺过明语手上的衣服气急败坏地奔出宁王府,回宫找他乖巧的十一弟诉苦。
“本宫都愿意不计前嫌了他为什么还要一遍遍提醒我蹑影是他杀的?他什么意思?要和本宫划清界限吗?本宫同意了吗!”
“还有新居宴,十一你是没看见那本名册,一多半都是老二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办的是雍王府的新居宴!”
“最可气的是新居宴马上就要办了,本宫到现在都没收到明若昀的请柬,他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他是我的伴读!伴读——!!!”
贺九思破口大骂唾沫横飞,十一皇子遭受无妄之灾被他骂得耳鸣,狠狠甩了甩头向后退了几步,实在不理解他九哥为什么这么在乎明世子,只是一封请柬而已,相府当时也没给他送,他不照样也去了吗?
不明所以道:“恕小弟直言,九哥你不是住在宁王府上吗?为什么还需要给你送请柬?”
贺九思:“………………”
贺九思猛一把把桌子拍得震天响。
对啊!他现在住在宁王府上呢,他住在哪儿哪儿就是他的家,他回自己的家需要什么请柬!
贺九思被弟弟一语惊醒恍然大悟,刚刚还愤愤不平的心情立马拨云见日,拉着十一皇子奔出承明殿,说要去给明若昀挑贺礼。
上次给丞相贺寿的礼物不小心打碎了,这次他要自己挑,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自己家的宴会上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