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方坐着车驾,在敌军副将的护送下来到丘力居军营。
胡人军营安扎于广阔平原,蒙古包似的帐篷散落其中,外围是一道坚固的木栅栏。
丘力居站在军队中央,远远见刘方的车驾到来,主动迎了上去。
他为刘方准备了一顶毡帽,一件白色长袍,亲切的对刘方说:
“刘先生,大驾光临,敝军之荣幸。请穿上这些衣服,这是我们部落对你的到来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丘力居细心为刘方戴上柔软的羊毛毡帽,轻轻将毡帽覆盖在刘方头顶,确保它舒适贴合,不会过紧或过松。
接着,他为刘方披上一长袍。
丘力居仔细为刘方检查长袍,调整衣襟和袖口,确保整洁保暖。
军营的一处,厨师们在蓝天白云下正将肥嫩的羊从脊骨处劈开,用香料腌制入味。
只见他们把羊肉放在烤架上,微火慢烤,时不时淋上金黄的羊油。
滋滋冒油的羊肉散发出滚滚香气。
刘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丘力居领着刘方来到军营中央的一座华丽的大帐。
帐篷挂着气派的氈毡挂毯,地上铺着厚实的兽皮毯。
丘力居坐在主位上,让手下端上金盘盛满的烤全羊和果酒。
这只羊是丘力居亲自挑选的最肥美的羊。
羊用香料和盐腌制过后,用温火烤了整整三个时辰。
烤完后的全羊外皮酥脆金黄,用手轻轻一揭,便可露出皮下是鲜嫩多汁的肉质。
他亲自为刘方割下羊腿,放在他的盘子里,说:
“刘方先生,请尝尝我们的特色美食——烤全羊。这是我们最喜欢的食物,也是我们对客人最大的尊敬。你一定会喜欢的。”
管子城里食物匮乏,食物每日定量分发,刘方整天都处于刚好饿不死的状态。
见到羊皮焦香,肉质细嫩。
终于他憋不住了,拿起羊腿,狠狠地啃上一大口,嘴全是油渍和肉汁。
鲜美的肉汁立刻充满口腔,羊肉的香甜和脆嫩让他陶醉不已。
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他边嘎嘎咬边赞叹:“啊,这真是太好吃了!丘力居大人,你真是太厚道!”
丘力居看到刘方吃得如此开心,心里也很高兴,道:
“刘方先生,你不用客气。吃多点。你是我的贵客。”
刘方又拿起一个羊排,同样是外脆里嫩,香气扑鼻。
羊排的肥瘦交织,烤得恰到好处。
刘方加快了咀嚼速度,忘我地大快朵颐,顿时两颊塞得满满的。
汁水顺着嘴角流下,直咂嘴称奇。
众人见到刘方如此狼吞虎咽,羊油淌得到处都是,目瞪口呆。
这就是礼仪之邦的中原人?
丘力居得意的欣赏着刘方咀嚼的样子,微笑着说:
“哈哈,刘大侠果侠义盖天,不拘小节。刘大侠,请慢用,这种烤全羊,我们有的是。”
刘方此时才察觉有失礼数仪态,不好意思的放慢速度,顺着羊肉纹慢慢咀嚼。
这羊肉直润口腔,汁水四溢。
嗯,这正宗的烤全羊,一定要多吃几块!
丘力居见刘方如此喜欢,非常高兴,道:
“刘方,我是一个直来直往的人,我有话直说。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
刘方用手擦擦嘴解的肉沫,说:“丘力居大人,你对我太好了。我很感激你。但是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丘力居听了刘方的话,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不过他还是沉着气说道:
“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金钱、权力、美女、土地......只要你说出来,我都可以满足你。”
刘方眼珠一转,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
“丘力居大人,我刘方乃皇室后裔,高祖有训,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我又岂能临阵投敌?”
丘力居一听此话,大吃一惊,上下打量刘方。
丘力居挠挠头,质疑道:“恕我无礼,可看刘少侠言行举止,并不像皇室子弟。”
刘方笑了笑,说:
“丘大人,我虽有皇室血脉,但汉室延绵四百年,子孙无数,到我这代家族权势早已丧失,与百姓无异,举止言行自然和皇亲国戚不同。这也挺好,没有贵族那些繁文缛节,生活倒逍遥自在。”
说完,欲无其事的拿起羊腿继续嘎嘎啃起来。
丘力居见刘方举止大方,也不像故弄玄虚欺瞒自己。
不过,即然花了大价钱请刘方来,也不能空手而归吧。
他威胁道:
“刘先生,不要以为我对你好,就可以无视我的权威。你虽为皇族,但不要忘了,我才是这里主宰。”
“哈哈哈!”刘方大笑起来,“我想丘大人这么聪明,不愚蠢到把我请过来饱了后杀掉吧!”
“为何不可?”丘力居眼露杀机。
“两军交战,尚不斩来使。更何况我是你请过来的,而且我还是皇族后代,你杀了我,只会更惹怒城里守军,让他们更加同共仇敌忾,到时只会徒增贵军伤亡,有百害而无一利。”
刘方继续大口吃着甜脆的肥羊。
也不知能不能唬住丘力居,这美食真是多吃一口是一口啊。
“我不杀你,放你回去,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刘方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气度让一向崇敬中原君子文化的丘力居佩服不己,于是便收了收杀心。
“我刘方,既为皇族,当然懂得礼尚往来。我收下了丘大人你的厚礼,肯定有一份大礼要回赠给丘大人。”
“什么礼物?”
“炼钢之术。”刘方用不可拒绝的眼神与丘力居四目相对。
“你真肯将炼钢之术传援于我?”
丘力居看见识过刘方打造的坚硬铠甲和锋利刀剑。
要是能得到这项技术,那他乌桓族称霸北方旨日可待。
刘方看了看在场的张纯,欲语而止。
丘力居注意到张纯等反叛的汉人都望眼欲穿的知道刘方的练钢之术。
他会意的让其余人等先行退席。
一会儿,帐中传来丘力居的命令:
“来人!打包!”
张纯一脸不解的走进帐篷,不解的问:
“丘大人,何为打包?”
“将这未吃完的羊肉通通给刘少侠用饭盒装好,送给刘少侠慢慢品味。”
丘力居吩咐了下人打包后,客客气气转向刘方,说道:
“与君相聚,终有一别。即然刘先生喜欢吃烤全羊,请带上这些食物回去吧。这是我对先生的一份敬意。”
“那我就不客气了。”
刘方将满席的食物都打包回城里,丘力居亲自大张旗鼓地送刘方回城。
城下,丘力居又拥抱了他一下,故意大声的说:“刘方先生,请保重自己。请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友谊。”
“当然当然!有机会我们再一起研究最新式烤全羊。”刘方也故意大声让城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丘大人,你是这放虎归山啊。”张纯不解的说。
“非也。刘少侠乃君子也,古话有云,杀君子不祥。再说,我已有了先进炼钢之术,我就是故意将刘方送回城中,离间他与公孙瓒关系,城内自然内乱,这不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