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你执掌刑法,理当遵从金鳞宗规,怎可徇私舞弊。”
副宗主带着断臂的元宋,来到了执法堂,开始质问堂主。
“宗主可要注意措辞,老夫何时徇私舞弊了?”
被这么大帽子扣上,老人也是面色有些不悦了。
“外门李牧的排名,难道不是你动的手脚?”
提起李牧,一旁的元宋也是恨的牙根痒痒。
那个狂妄的小子,竟一剑差点斩了他。
“宗门武榜排名,可都是按照战斗力来排列的,老夫并未插手过。”
这种推辞的话,鬼都不信。
“如果不是堂主插手,他岂有资格入前三。”
副宗主喃喃道:“他的战斗力,我们还不足以形容,元宋最有发言权。”
话未落,元宋径直而出。
“我承认,我逊色于他。
但也仅此而已,还不足以成第三。
特别是面对诸暨师兄,他应该不是敌手。”
“元宋师弟说的不假。”
突然,大门外面有声传来。
几人闻声望去,但见来人一头银发,身背紫色弯刀。
是诸暨。
“老师,你所看重的青衣,弟子已经在鲤鱼塘碰过面了。”
诸暨如实告知。
“连你也觉得为师走眼了吗?”
堂主端起茶水,微微皱眉。
“老师并未走眼。
他的确算得上优秀,至少比宗门很多亲传要强一些。
只不过此子猖狂,不知天外有天,还需老师好好教导一番才行。”
诸暨也觉得李牧不行。
“现在可不是本宗一言以蔽之了啊。”
副宗主瞥了眼诸暨,微微赞叹道:
“诸暨的眼光,你应该不会怀疑吧,他说不行那便是不行。”
老人沉默片刻,突然问道:“诸暨,那你觉得为师将其排在第几合适?”
“执法堂里,在我,在马夔之下。
整个宗门,苏慎楼齐白谢挽歌,都比他强。”
这是诸暨对李牧的认为。
“诸暨,为师教你以心而看世间,你是半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你只知道李牧狂傲,却不知其真正的本事。
这武榜第三,今天就是天塌下来,为师也觉得他名副其实。”
“是否如此,待马夔师兄回来,便能清楚。”
他刚刚说罢,就见到两个倒悬峰弟子,用担架抬着狼狈不堪的马夔走了进来。
“师弟,何故如此?”
诸暨皱眉头:“你这是有去挑战齐白了?”
能让马夔如此鼻青脸肿,诸暨想来想去,唯有齐白和苏慎楼能够做的到。
苏慎楼无敌,没有人蠢到会去挑战他。
现在就剩下齐白可战。
“不是齐白致此,是外门李牧。”
“什么?”
不止诸暨,就连副宗主和元宋也是异口同声,豁然一震。
“怎么可能,那家伙刚刚破境,胜元宋已经是极限,能胜六品命玄的你…”
诸暨不信。
副宗主也不信。
元宋有点信,因为他和李牧动过手,那个家伙,真的不能用常理对待。
就算他在怎么不服气,也得承认对方的确诡谲可怖。
但也并不是确定的相信。
多多少少还是沾点狐疑。
因为马夔可是六品命玄啊。
且还掌握了六式达摩。
‘听说诸暨和马夔都悟出了第六式,如果消息为真。
那岂不是说青衣不可敌?’
元宋突然悚然一惊,感到难以置信。
他修炼至今,还从未对一个人感到惊惧过,除却苏慎楼。
而今有渐渐多了青衣。
执法堂主冷不丁的道:“败你他用了几招?”
“爹,现在关心是几招的问题么,不应是先救救你儿子的吗。
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
“别废话,让你说就说,。”执法堂主无奈的道:
“他特意留过手了,你是死不了的。”
对于这一点,副宗主也是发现了,这让其不由悚然,沉默。
“一招。”
马夔面色铁青,羞愧难当的吐出一言。
一招,又是一招?
而且还是留手的一招。
只手就能败六品命玄?
‘六品之下皆蝼蚁,包括六品。’
副宗主想起了堂主在武榜上的点评,她觉得还得加上一句包括。
‘原来南宫和白莲并没有诓我,此人就算不是真龙,也决然不逊色齐白之流。’
败元宋战马夔,仅此一招,问此六品之下而无敌。
这外门青衣,不简单啊。
如今纵观金鳞,也唯有苏慎楼和齐白,能压其一头了。
难道这第三人的位置,能坐实?
“那你现在可服气?”
堂主恨铁不成钢的哼了声。
“不服不行,他的确厉害,不止修命,就连炼器布阵上,都出类常人。”
马夔很傲,但现在也是不得不承认,低头。
一掌之威,即使到了现在,他都心有余悸。
“可是爹,你怎么不拦我?我现在被其一掌搞的伤筋动骨,还怎么参加宗门大比。”
“拦你?就你那躁脾气,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不拦你,是想让你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还有,看人永远要用心。
眼睛看到的,有时候并不透彻。”
“孩儿谨记。”
“只是孩儿还是不认为,他如龙。”
在马夔心里,能够称得上真龙之人,唯有苏慎楼。
“即便他炼器布阵,同样优秀,但我亦是如此觉得,父亲你对他的称赞,还是太过誉了一些。”
“你这孽障,是要气死我吗?”
执法堂主气的吹胡子瞪眼。
妈的,怎么生了个这么个蠢货,到现在还一根筋不明所以。
“人家炼器布阵修命,任何一路摆上高台的话,都独上高楼…
等等,你说炼器布阵?”
执法堂主蓦然反应过来,那顺势的一句反问声陡然增高。
“嗯。爹你不知道吗?那家伙可是炼丹师啊,而且他还是四脉同行。”
“四脉同行?”
副宗主听到马夔的话,同样就跳起来了:
“开玩笑呢,四脉怎么可能同行?
当此世间,能将三脉互相渐进的人都还没有出世过。
那四脉同进更也成传说。
他一个外门弟子,就算我们走眼,也断不可能如此这般。”
“是真的。”马夔没有证据,但他素来不说假话:
“刚刚我亲眼所见,他布阵炼器,都好像是璞玉境,甚至超越了此境。”
“不信你们自己去看啊,鲤鱼塘的阵盘就是他重新布置下来的。”
砰。
马夔无意说出的话,顿时就像惊涛骇浪席卷了每个人。
特别是诸暨。
“这根本不可能,鲤鱼塘阵盘有三千八百多道的运转规矩,他一个人岂可凝练?”
“能。”
马夔点点头:“刚刚他就是靠自己完成的,我不得不说,诸暨,你恐怕炼器上比不了他。”
“我不信。”诸暨眼目渐渐凛然:“我已观测过他,怎可能还有保留?”
炼器布阵…修命。。
诸暨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现在在何处?”
诸暨面色铁青,很不好看。
他引以为傲的炼器,怎能落后于人?
而且还是他不屑的人。
“鲤鱼塘六楼。”
诸暨直接起身离开,一时间,大厅内有陷入了沉默。
特别是元宋和副宗主,两人谁都没有想到对方不但胜了六品命玄的马夔,甚至还有余威。
而且看诸暨的模样,似乎连他也逊色了啊。
“宗主大人,这武榜第三,还改吗?”
老人淡淡的话音落下,直接令副宗主气结。
现在都这样了,还改个屁嘞。
“我承认,走眼了。”副宗主终于叹息了起来:
“当时南宫推荐他的时候,我确实浑浊了,他的确让我有些后悔了。”
对于执法堂捡漏,副宗主也是满脸艳羡。
这都怪她小觑了青年。
“南宫说,此人乃真正天人。”
天人?
几人一怔刹那,瞬间就回过神了:
“天人怎可能是他,天人是苏慎楼。”
对于这一点,执法堂主认同,副宗主也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