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堂主马夔?”
“你听说过我?”
马夔神情倨傲,有点大意,敢情此人知道他的大名啊。
“并没有。”
李牧摇摇头:“我本无意出手,奈何麻烦总是上门。”
“看来这执法令并无卵用啊。”
“哼,小子收回你的话,执法令不可辱。”
马夔怒了,他一生敬畏执法堂,不容许任何人诋毁:
“我来此,和执法堂无关,仅代表我个人。”
“家里老爷子将你看的很重,直接排在武榜前三。
我不知他为何看重你,但我不服气?
我马夔修命二十载,还从未服过外门弟子。”
武榜第三?
老人闻言,也是一阵失色,他不由的多瞥了眼青年,却没发现少年有三头六臂啊,他怎么成第三的?
“那你可知挑衅我的代价?”
马夔摇头:“我不知道,但和你一战,该付出代价的应该是你吧?”
“我没时间跟你们浪费,想战,我李牧说了,接着便是。
但衅我者亦如元宋。
你最好考虑清楚。”
“呵,元宋算什么东西,你能败他,我照样也能。”
马夔突然拳头紧握,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我会用这双拳头证明,你还端不得老爷子如龙赞誉。”
马夔很努力,但执法堂主从来没有夸过他。
这让马夔一时间对这个被他老爹过分看重的家伙很嫉妒很不服很不爽。
“少堂主可不要冲动,鲤鱼塘六楼经不起折腾了。”
“放心,我不会如此无知的。”
马夔收拳:“我倒想看看,连诸暨都搞不定的阵盘,你能如何复原?”
不是看不起李牧,而是诸暨的炼器造诣,整个金鳞宗无人能及。
在马夔眼里,诸暨做不到的事情,眼前青年就更无可能了。
“我李牧的能耐,又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想象。”
李牧说话的同时,转身走向毁坏的阵盘:
“马夔,今日我便让你看看,这天下之广,终归有些人,是你所不能测。
阵起!”
六楼的阵法,是大型的聚元阵,虽然布阵繁琐,但对李牧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咚!咚!
一件件布阵的东西从老人放置的地方飞起,像灵物绕着青年一个飞旋,然后各自落入了该落的地方。
“布阵有三,其一阵眼,鲤鱼塘中阵眼天成,乃倒悬峰下元脉。
其二矩阵。
所谓矩阵,一如命术运转的线路,一如机械运转的原理。
以此四十九种器具,做到首尾呼应。
其三,铭刻阵纹。
六楼鲤鱼塘的阵盘之所以复杂,便是在阵纹上,三千八百多种变化,的确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
李牧淡淡而谈,马夔听的是一脸懵逼,感觉这家伙好懂的样子。
“呵,果然做不到吧。”
马夔迷迷糊糊,但最后一句还清清楚楚,当下就冷嗤了声。
“不,那是于你们这种废物而言。”
李牧淡淡的话音,差点让马夔气结,他发誓等会儿出了鲤鱼塘一定要好好给这狂妄的家伙上一课。
“对于我来说,就像喝凉水一样。”
轰隆!
突然,恐怖的神识力量,从李牧的泥丸宫飞出。
这一次的力量,直接肉眼可见,就像飞旋的金色光圈,闪耀在整个鲤鱼塘六楼。
“这是神识力量?”
马夔突然大惊失色:“你竟然也是位炼丹师,怎么可能,老爹怎么没有看出来啊?”
“你爹就能知我深浅了?”
李牧不屑,这个世间,无人能知他的底蕴。
“我爹可是命师,怎么窥破不了小小的外门弟子。”
老爷子在马夔心里是伟岸的,连他都是没有想到,素来眼睛毒辣著称的老爹竟没能知其全貌。
“就算你是炼丹师有能如何,此阵盘可是需要炼器师和阵法师,而非炼丹师。”
马夔虽然有点怯,但还是强势的哼了一声。
“我的手段,你有岂会明白。”
李牧微微叹息,他再无兴趣攀谈,而是屈指一弹,真正开始布阵。
阵法师。
马夔眼睛微微瞪圆,呼吸急促。
轰隆。
阵成,运转的矩阵彻底被建立了。
接下来就是炼器。
将此矩阵,炼成阵盘,从此以后,阵盘在,聚元法阵运转将生生不息,无需在布阵。
这就是炼器师,将某种规格,熔炼在一种器皿内。
“三千八百多道的阵纹,他竟仅凭一己之力而镌刻了,这即便是诸暨公子都做不到吧?”
老人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满目震惊。
马夔虽然没有说话。
但也不得不承认,诸暨的确做不到一人如此。
“诸暨公子是璞玉境,而他做到了璞玉境做不到的事情,岂非不是说,他超越了璞玉。”
嘶。
一想到这里,就是马夔都低低倒抽了一口凉气。
炼丹师第一人?
不会的,他就算是阵法师炼丹师,也决然不会是炼器师。
只是他越是不可置信,那事情就越邪乎。
“怎么可能啊,一个人修命而比肩命玄便就罢了。
怎还能阵法,炼器,炼丹,修命,四脉同行,这还是人吗?”
马夔的面色是彻底难堪了下来,整个表情都是僵硬在脸上。
金鳞宗发展千百年,好像还唯有人能至此。
不,就是青州大地上都没有人能够做到四脉同行。
人的精气神是有限的,就是修命人也是,就好比南宫,诸暨。
两人虽然都涉猎修命和炼丹,但却不能两者同行,只能将重心移到一方面上。
所以,南宫痴迷医师,诸暨擅于炼器。
李牧怎么可能一同前行?且还是四种,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难道此人真的如龙?
马夔越想越心惊,这还是头一回对一个没有交过手的人产生忌惮心思。
‘他的依仗应该是恐怖的神识,如今布阵炼器,想来消耗定然过甚,我虽不喜乘人之危。
但这个小子太过目中无人,定要他明白,在修命一路上,谁才是老大。’
马夔打定主意,等李牧彻底完成炼器后,便要给一点教训。
而与此同时,李牧炼器已成。
没有浪费丁点东西,一次性功成,如此造诣,也倍让两人惊叹。
在炼器布阵上,恐怕整个金鳞宗无人能望其项背了。
马夔也不得不承认,就是诸暨亦不能和其相提并论。
但修命人,他自问不弱于青年。
“鲤鱼塘下,请君一战。”
开始的时候马夔并没有将李牧视作对手。
现在,他不得不认真起来。
经过刚刚的事情,马夔已然明白,这个青年,是个不允许他托大和保留的劲敌。
得要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