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吴国分裂
公孙雄真心不乐意。他虽然能节制吴国十郡兵马和禁军，可是实际上不仅仅受到兵部制约，更是被军中内部盘根错节的派系搞昏。如果按照身份出身，可分为平民派和贵族派，他自己就是贵族派首领，出身贵族甚至是王族，除了必备的战功以外，他们大多依靠父辈蒙阴和世袭传承。这是贵族派特有的，他们看不起泥腿子出身的将领，包括新晋拥有贵族头衔的新贵族。
可实际上，吴地上台后，将领军功授爵制度全面推行以后，更喜欢和士兵同甘共苦的吴地选择大规模启用出身草根的将领，比如张道衍，庄惠，莫昧，萧靖，巨臣，法正这些人，他们不是贵族，是春秋战国崛起的“士”，士为知己者死的“士”。他们掌握的实际兵权也远比贵族派更多。由于出身草根，也更加体恤士卒以及更加团结。
这也是公孙雄没什么信心的原因。
“公孙将军，你能调动多少兵力？”。一位大臣名叫曾庆的说。
公孙雄道:“如果有兵部附属署名，广陵有郡兵三万，江都两万，盐城还有两万，江西有三万，其他地方遥远，不足道载，可是如果没有兵部附署，那么我能掌控的只有江都一万，广陵一万，和吴郡三万，仅此而已”。夫差道“为什么这么少？”。夫差不知道公孙雄的苦。公孙雄很想说，这样已经很好了。已经是他几十年为吴国效忠的回报！
“这些都是曾经吴王禁军，跟着微臣南征北战多年，要调动自然比较容易。”
曾庆道“曾经陛下拥兵数十万，禁军近十万，如何现在如此少“。
公孙雄对曾庆的质问有点不爽“很简单，那些迁入盐城，淮南，江西的吴军士卒早就被各郡整合，而这些郡一直都是平民派掌权多时，基本上我也很难插的上手。”。
他很想说，那些都是吴王地的嫡系势力。三年前，如果吴王夫差跳出来，他还真能召集更多旧部。甚至重新拥护夫差继位都不难！可是三年后，那些个吴国势力早就被吴王地收拾的服服帖帖。全国兵权尽在吴王地掌握。如果自己不是得到很深的信任，恐怕父子俩也很难掌握四分之一的兵权。
夫差考虑，吴郡三万人如今已经陷入战火，居延三千人全军覆没，朱方城也不过还剩下几百人逃回。姑苏，檇李的两万人。到现在已经失去联络多时。估摸着也就元阳还剩下三千人能用。
难道自己就靠江都广陵两万人和勾践死磕。
那自己胜算也就少了。夫差道"如何才能调动更多大军“。
公孙雄道“以现在权力制衡体系，除非相国配合，监国太子授权，不然几无可能。”
夫差皱眉。对于权谋，他自然不逊色任何人，只是自恃武力，权谋使用也就少了。但不等于没有，更何况当年他能在阖闾突然死去，在众多公子里面脱颖而出。
这固然有伍子胥的力挺，但也不无他的智睿，至少掌握兵权的王子累莫名其妙的输掉，就很明显中了他的算计。
夫差算计着，由于王孙雒，辛评，萧靖等都不愿意再拥护他，他要想复位，必须要动兵。可是一旦动兵，那么吴国立即就会分裂。在吴越大战关键时候，分裂肯定不行。
那么只能和王孙雒谈一谈。
自然此前，他要和公孙雄做一件事，那就是夺取更多兵权。
江都郡的兵权在莫无痕手上。可是当他看到夫差带着利剑和公孙雄带着五千曾经担任吴宫禁卫的郡兵后。他没有选择抵抗，因为他知道挡不住。
当夫差拿到了莫无痕的兵符以后，立即下令聚集江都全郡两万兵马。
然后整顿郡兵，安插上服从他的将领，而反对，质疑者，全被他关进了打牢。
而就在夫差这么做的时候，江都也是一阵惊慌。
尤其是莫无伤，急忙跑来找老爸莫不邪。莫不邪冷笑:“夫差，一个匹夫，不足为虑，你只要把夫差做的事告诉王孙雒和辛评，萧靖这些人。夫差自然进不了江都。另外，让王后娘娘保护好太子安，他是我们莫家的希望，不能有半点事。另外让王后娘娘去找西宫那位，那位手上还有五千家兵，只要她带兵反对夫差入宫，这江都就乱不了”。不怪莫不邪如此，当年夫差掌权的时候，他混的极为不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今莫家贵为外戚，权势滔天。自然不好任由夫差夺走家族拼死搏命换来的荣华富贵。
莫无伤道“那二弟。”“放心，死不不了，也是废物，掌权江都都两年多了，结果被公孙雄轻易夺权，也算废物一个。”莫不邪一张老脸说不出的怪异。有句老话，老而不死是为贼也，就是说的这种。
以前没机会弄权，他就安心养老，可是眼看着外孙就要顺风顺水成为新一代吴王。他自然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他要给莫家打下一片权势。
果然，当莫无伤急报王孙雒以后，赶来的左右相辛评和萧靖也是怒了。
“莫尚书，辛仆射，你们立即整军一万五，加强江都防卫，萧仆射，你调拨五千人给莫尚书，加强外城防御。”萧靖点头“我也会把内城看护好。他们最后不要乱来，不然我萧靖就对他们不客气”。
对于吴地的知遇之恩，他觉得只有绝对的忠心才能弥补。至于夫差，一个暴君。他并没什么感情，至少他在沛县当小吏的时候，就没有受到夫差多少恩惠，反而是苛捐杂税不断，甚至还杀了他推崇备至的伍子胥伍相国。这是一个无道昏君！
王孙雒邹眉，对于辛评，萧靖这些人的小团体，他也看在眼里。这群吴王地的旧部，并非善男信女。可是对于夫差也不该如此敌视，他不希望吴国内战，将大好局面搞乱。
果然，江都一戒严。公孙雄就得知了。
“陛下，现在怎么办”。夫差道:“各地旧部联系的怎么样”。
“都在赶来，估计上万人不难。”
公孙雄道。“守军两万五，我们两三万，兵力相当，不可取，我们敌人只是勾践，不如和王孙雒谈和，一致对外。我们需要的粮饷器械都需要江都调拨。老将展如，公叔山都愿意支持陛下，伍子胥相国的嫡传弟子胥门巢还在观望！”。
夫差点头，现在就去。
随后王孙雒出于大局考虑，最终毫不犹豫接受了公孙雄的提议。
但是在兵力人数上面，辛评和萧靖都是不乐意多给的。别看吴国军队数量众多，可实际上能战的也不过20万，至于其他老弱残兵，守城还能用上一用，至于野战，路上估计就会掉队。
可是眼看着广陵郡守高圆傻乎乎的带着一万五千人马赶到会和夫差大军。
他们也不多说了。基本上高圆轻松被夫差收了兵权。至于原因就在于高圆很惧怕威武不凡的吴王夫差，当年吴王夫差的赫赫兵威，他至今难忘。
结果，王孙雒等人也知道，夫差多了兵权。更不可能放手。
于是也就同意，让他带兵南下救援姑苏。并把泰县粮仓移交给他，作为他的军事补给。
之后夫差也不废话，整顿兵马后，迅速渡河南下，直扑姑苏。他有休养生息。养精蓄锐的精兵三万五千，公孙信在吴郡有两万三千，近六万人，他就不信玩不死勾践那小儿。
看着夫差战旗飘扬南下，王孙雒痛苦的说“如果按照原计划，恐怕越国此战必灭。现在夫差带着大军南下决战，正中勾践下怀。”。
左相萧靖冷笑“自取灭亡而已，无需多说，立即下令，解除高圆广陵郡守一职，让莫无痕去广陵担任郡守，广陵有编户四万五千，按照兵役，还有三万郡兵。可以随时支援江都。”自然这是理论上的三万广陵军，实际上往往少于这个数字。壮丁这东西，可以再生，但需要时间。
相国王孙雒点头。右相辛评道“如此江都各县已经无兵可守，需要立即增调盐城两万兵马南下驻守江都各县。我们不仅仅需要防着勾践，还有防着夫差”。
王孙雒邹眉。没想到这些高官如此敌视夫差，他很难理解。王孙雒自然不知道，他是忠臣，忠于吴国，不论是吴地还是夫差掌权都无所谓，可是萧靖，辛评这些“屌丝”出身，他们就不乐意了。吴地掌权，重用寒门，可是以夫差的尿性，几乎没可能。他肯定用旧部贵族军官！不然伍子胥怎么会死。本质上伍子胥就是平民代表官僚！和伯痞代表的贵族派，刚好对立了！
而他们的性格自认为不会比伍子胥更好说话，以夫差的脾气，估计几次就会砍了他们，至于是不是为民请命，谁知道列，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堵死。
“还有，立即通知吴王，这里的情况”。莫无伤补充。权势是个好东西，正是如此，更没人会轻易放弃。这就是他们抵制夫差集团的根源。
至于到现在为止没有打起来，也不过是勾践这家伙太牛逼。硬是威胁的吴国不敢撕破脸。毕竟如果越国灭了吴国，大家都鸡飞蛋打。实在没必要。于是分裂的同时，又采取合作方阵。
这或许也是强大外敌唯一能带来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