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具体威胁她什么了,她忘了。
但颜颜因此对谢平舟多了几分恐惧,他发来的短信,打来的电话,她都没再理会过。
她和温柏不再结婚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茶山,颜颜不想被人追着问,每天都和妈妈呆在客栈里。
不知不觉间,一个月过去。
冯淑仪突然说:“出去转转吧,颜颜。”
颜颜看向妈妈。
冯淑仪看着颜颜瘦了一圈的脸,“出去走走,不用在意别人说什么,大不了我们搬走换个地方开客栈。”
颜颜眼眶发热,“妈妈。”
冯淑仪摸摸她的头,“去吧。”
颜颜都不好意思跟妈妈说,她其实并不是因为害怕别人说,她只是因为谢平舟,做什么都开心不起来而已。
她什么也没说,听妈妈的话出去走走。
犹记得曾经跟谢平舟约定好一起去爬山,最终没去成,她想了想,背着个包自己去爬了附近的山。
天气逐渐凉爽,颜颜一个人闷不吭声地顺着山路往上爬,看着两侧的郁郁葱葱,她想,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个男人而已。
其实和妈妈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
她的心情逐渐开阔起来。
她平时太缺乏锻炼了,上到一半就觉得累。
她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拿出包里的水一边喝一边休息。
忽然她听到有什么从草丛穿过的声音,她猛然扭头看去,只见一条蛇正在地上快速地爬。
霎时间她头皮一阵发麻,尖叫着,“蛇!蛇!蛇!”,站起来就往旁边跑,结果一不小心一屁股摔坐到地上,还好这一屁股坐得够实,她没滚下台阶。
那条蛇也在这时跑远了。
早就听说这条山上常有蛇出没,但之前她来都没遇到过。
她心情正丧时却遇到了,这可能真的是屋漏偏逢连雨,麻绳专挑细处捏。
她垮着张脸,直接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就在这时,对面传来脚步声。
她抬头,只见谢平舟正面带着急地往上跑。
他穿着身黑色冲锋衣,身形高大,气质清贵。
他也看到她,当看到她那一瞬,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停在原地。
颜颜看着他没有吭声。
其实上来时她就感觉到有人在跟着她了。
谢平舟放慢脚步,走到她对面,低眸看着她。
颜颜垂着脸,不与他对视。
他看她一会儿,直接坐到了她旁边,沉声问:“还有水吗?”
颜颜顿了几秒,掏出自己的保温杯给他,没看他,疏离说:“不要就口喝。”
谢平舟侧目看她一眼,扯唇笑着接过。
他打开保温杯,仰起头,没对口,喝了几口停下,问她,“你喝吗?”
颜颜看着地上的青石板,“我喝过了。”
谢平舟把盖子盖好,朝她伸手,“包拿来我背。”
颜颜没给,还转身把他手中的保温杯夺过来,往自己包里装,“我自己的包我自己背。”
谢平舟没再说什么。
两人坐在台阶上,各自沉默。
过了很久,谢平舟终于忍不住问:“往上爬还是下去?”
颜颜想也不想地说:“我不跟你一起。”
谢平舟理解地点点头,“行,你先。”
颜颜就像长了反骨似的,呛声道:“你怎么不先?你先!”
谢平舟还是平静的,没什么起伏地说:“那我等你什么时候走了我再走。”
颜颜扭头看他,他漆黑的眸好整以暇地看回来。
颜颜才不想在这儿跟他耗下去呢,她起身就要走,只是刚起来,脚踝处就传来一股痛意,她痛哼一声就又坐回去。
谢平舟立即起身,“怎么了?”
颜颜之前没觉得怎样,现在才感觉到脚踝处一阵火辣辣的痛,她伸手去摸,颤声,“好像脚崴了。”
谢平舟在她身前蹲下,握住她的那只脚踝,脱下她的鞋,撩起她的裤腿看了一眼就顿住,拧眉问:“一直在忍着?”
都肿了。
颜颜眉头皱得更紧,一脸痛色,没好气地反问:“你看我像那么能忍的人吗?”
谢平舟抬脸看她一瞬,笑了。
颜颜更没好气,“你笑什么?”
“没什么。”谢平舟给她裤腿拉好,拎起她的鞋起身,“起来,我背你下去。”
颜颜撇嘴,“我不要你背。”
“你这样的一会儿蛇回来了都跑不了。”谢平舟确认问:“真不要?”
颜颜抿了抿唇,眉毛都是纠结的,好一会儿,她说:“你蹲下吧。”
谢平舟轻笑一声,在她身前蹲下。
颜颜身体压到她身上,手臂攀住他的脖颈,下一秒他稳稳背起她就走。
颜颜的上半身使劲挺着。
谢平舟走了一会儿后才说:“你这样我有点费劲。”
颜颜默了默,下巴压在他肩膀上。
他弯了弯唇,继续往下,走着走着突然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颜颜趴在他背上不吭声。
谢平舟:“嗯?”
颜颜眼眶有点发热,温柏说的话犹在耳际,这让她害怕。
她想了想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谢平舟顿了下,语调平缓说:“没有为什么,喜欢这种事情不讲道理。”
颜颜却讽刺地笑,“是因为我还有几分姿色吧。”
倘若有一天她没有了呢?
谢平舟失笑,“你何止是几分姿色,但颜颜,喜欢就一定是因为外表吗?你喜欢我是看外表吗?”
颜颜却问:“不看外表我看什么?”
她第一次见他就喜欢他了,那时候还一点都不了解他,除了因为他的外表还能因为什么?
得到这个答案,谢平舟笑了,“那看来我要好好保护我这张脸。”
颜颜闻言沉默了会儿,冷声说:“不用了。”
谢平舟:“颜颜……”
颜颜坚持说:“我们还是算了吧,我今天已经想开了,我一个人……”
谢平舟不等她说完就打断,“我没想开。”
他顿了下,严肃地问:“你能告诉我你的顾虑到底是什么吗?”
提起这些事,颜颜就觉得压抑,但她还是得解决,她深吸一口气才说:“谢平舟,我们之间的地位太不平等了,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我,我该怎么办呢?”
或者真如温柏所说,她得罪了他,他将她往死里整呢?
她说:“我真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