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梁红玉突然给我打电话,质问我为什么无名无份地跟着陆峥,给他当情妇。
做少夫人的事情,怎么能叫无名无份呢?
情妇更是无稽之谈了。
我否认了几句,她听起来也不相信我和陆峥的关系还清清白白,我也懒得多说,就挂了电话。
不过陆峥什么都要吃好的用好的,怕是还等不到我翻身农奴把歌唱,就得先流浪街头。
正头痛之际,我陪着他到一个乡里地方出差,路上听他说起吴伊湉也会去,我突然眼前一亮。
对呀,我还不如回去上班呢,一个月还有好几万。
这总能撑到我感动陆峥吧?
“这次我一定会努力工作!”我在酒店门口等到了吴伊湉。
没成想她竟然拒绝了我!她哪里来的脸?我的工资都是梁红玉发的!
没等我和吴伊湉掰扯明白,就发现陆峥这个蠢货,看到了孟甜就跟丢了魂似的,死缠烂打地贴上去。
真的是够了!
但是想想,我又舍不得这块肥肉,只得丢下了吴伊湉过去。
无奈地看着这对痴男怨女纠缠半天。
孟甜要我趁早放弃:“他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人,这是命中注定的。”
还命中注定,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跳大神呢!
我呸!
我继续坚持,这一坚持就坚持到了我山穷水尽。
服了,好不容易在工地搞点积蓄,正事儿没干成,钱没了!
你说谁贴个富二代还自己花钱的?你猜我是来干嘛的?
不行了,搞不动了,妈的,还潜力股,坑人股吧!
放弃了!
回家了,摆烂了,好烦。
结果何新立也不知道在哪儿听着点什么风声,成天搁家跟我吵架。
呵呵,梁红玉给你动了手术让你能听见了,你就是这么利用的是吧?
行,爱吵就吵,论吵架老娘也没服过输!
就这么地过了段时间,我也待腻了,看着他和梁红玉恩恩爱爱,好像发展得还不错,甚至还讨论到了婚嫁的问题。
行吧,走了。
这次出门,我的事业运好像起来了。
我在一家搞建材的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还挺轻松的,管吃管住。
然后等我再次回家的时候,无意中竟然发现何新立在学说话,给我吓了一跳。
“哟……蜗……喔……”
“喔…………”
“挨…………”
“膩…………”
看得出来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发音发得实在艰难。
而且该说不说,挺难听的,这嗓子怎么还能做到嘶哑跟尖锐并存呢?
“我、爱、你!”我翻了个白眼。
何新立这才注意到我已经在门外不知道听了多久了,居然还红脸了。
哟哟哟,一大把年纪了还搞纯情少男这套,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搞求婚仪式。
受不了了,走了!
原本我还想着,行吧,我也不想少奶奶的事了。眼看着何新立那个傻子有归宿了,那我就踏实点过日子算了——
如果我没从李路平的床上醒来的话。
去你妈的!什么玩意儿!居然跟我玩儿阴的!
这么多年了,向来只有我何楚楚占别人便宜的!
我拿起手机就打算送他进去吃牢饭,电话还没打出去,先接到了校长的电话。
她说我哥没了?什么叫没了?
我冲到殡仪馆,先看到了梁红玉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呆坐在那里。
“我哥呢,你们把我哥拉到哪儿去了?!”
吴伊湉说梁岩在给他穿衣服,梁红玉她哥?切,用你们假好心?
“不是瞧不上我哥吗,现在来惺惺作态干什么!”
我突然反应过来,是啊,何新立都死了,为死人穿一次衣服有什么呢,反正他妹妹再也不会受到骚扰了。
我也轻松了。
这么多年了,我做什么事情都得考虑这个傻子,都不能跑远了,只能在家里附近的城市转悠。
现在没事了,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好,挺好的。
梁红玉抱着我哇哇大哭,好烦啊,她怎么有这么多眼泪,把我的胸前都打湿了,哭得跟牛叫一样。
直到我眼睛开始发疼,我才发现,胸前的原来是我自己的眼泪。
那个牛叫一样的声音也是我的,原来我大哭起来跟我那死了的爹差不多,这也是我第一次这样哭,为什么呢?
我应该感到轻松的,我对自己说。
我跟着校长去拿了一面“见义勇为”的锦旗,顺手就挂在了何新立的灵前。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当地还奖励了五万块钱,我掏出一张存折把这笔钱存了进去。
葬礼结束我就走了。
李路平最先找到了我。
“各取所需嘛,你跟了我,我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人生也就那么回事儿。
奇怪,明明前几天我还觉得生活充满希望。
“行啊。”
我就这么跟了李路平,过了一段纸醉金迷的日子。
这么说也不对,李路平也算不上大方,我就是过了一段行尸走肉的日子,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连他买来的包包首饰也没什么兴趣。
是哪一天发生变化的呢?
那天,一个女人突然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说我是勾引她老公的小三,打了我一顿不说,还要把我赶出去。
切,谁稀罕呆在这里!
我一瘸一拐地走进去收拾箱子,她在一旁跟着,冷嘲热讽。
“这是什么?”她伸手抢过,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真是笑死人了,还‘见义勇为证’呢,就你这种当小三的还会做好事?”
“还给我。”我说。
不知道是不是我刚才太顺从了,任她打骂,所以给了她什么错觉,她一耳光扇过来:“不要脸的烂货,这里的东西全是我老公的!我没让你脱光了滚出去就是对你客气的了!”
我直接一耳光扇了回去:“给你脸了是吧!”
打,我是打不赢的,一对一可能还行,一对多就有点尴尬了。
没过多久我就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直喘气,肚子被踹了是真疼啊!
累了,躺倒歇会儿。
“黄、黄姐,不会死了吧?”
几个人还在颤颤巍巍推推搡搡地想找个人过来看看我还在喘气没,就被破门而入的警察全部带走了。
原来是她们几个上楼动静太大,一看就是找茬的,别人报警了。
“你这……”一个警察在那个女的大声咆哮说我是小三,大力要求检查我出门前收拾起来的行李箱的情况下,又翻出来那本证。
另一个走过来:“哟,还是烈士家属呢,照你这样,你家人地下能闭眼?”
拿证的那个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别说了,可能有什么难处呢……”
我不在乎他们说什么,也不在乎他们的眼神,我有点想回家了。
我放弃了验伤,转身就搭车回了家。
回家干嘛呢,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