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伊湉再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也没什么区别了。
她红着双眼,开始机械地收拾起房间来,收拾完之后,就去洗澡。
她,不打算告孟朗?
“吴伊湉,你应该告他!他这种人,只会借此威胁你,你会越陷越深的!”
“你跟我说啊!我帮你!不用去在意那些流言蜚语,我一定不会让消息散发出去的!我会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看着吴伊湉在浴室里,几乎要搓掉身上一层皮,我心涨涨的,好酸痛……
孟朗!你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吴伊湉洗完澡,又开始呆坐,一点也不在意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
我看着她了无生气的样子,心脏都在密密麻麻地抽痛着。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面无表情地接通:“喂?”
“找我干嘛?”电话那头是“我”毫无感情的声音,“没事不要总打我电话!”
“你昨晚去哪儿了?”吴伊湉问得艰涩。
“我”烦躁地出声:“你能不能把目光放到其他地方去,别整天就盯着我!我也是人,我也需要空间的!”
吴伊湉仿佛被突然点燃的爆竹,吼叫起来:“你昨晚去哪儿了!我就想知道,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
“我在公司!我能去哪儿!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你要是再敢来找孟甜的麻烦,我不介意让你从此走不进江氏的大楼!”面对吴伊湉的大声吼叫,“我”的态度更差了。
“龌龊心思?我只是怀疑你们,可是别人都已经做出来了!我告诉你,孟朗他……”
“嘟……”
电话被挂了。
吴伊湉狠狠地将手机扔了出去,手机被砸在墙上,又瞬间回弹到地面,屏幕都摔花了。
我站在一旁,满脑子的困惑。
为什么我会挂掉电话呢?我究竟在干嘛?
我努力地回想,却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
也许这一天对我来说只是很平常的一天,毕竟孟甜和孟朗虽然在我们家里住了一段时间,但是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添了什么麻烦。
所以,我现在想起来的,竟然都是吴伊湉的斤斤计较与为难,剩下的就只有我和孟甜在公司里面的默契合作……
该死!我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听吴伊湉把话说完!
“醒了,醒了醒了,病人醒了!”
惊喜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我睁开眼睛就看到我的床前汇聚了很多的医生,杨一鸣都被挤到了角落里去了。
“怎么了?”我虚弱地问。
为首的一个医生说:“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任何反应了。”
我把疑惑的目光转向杨一鸣,他赶紧上来将情况说明了一番:
杨一鸣买了早餐回来以后,就发现我呆呆地坐在床上,已经没有了反应,他立刻就反应过来,我又进入了那种状态。
他当即就想上来掐醒我或者是打醒我,没想到竟然被来巡房的医生撞了个正着,还以为他是什么变态或者是神经病。
经过他的再三解释以及护士过来作证,才相信了他“朋友”的身份。
再上来一看,才发现我人还坐在病床上,眼睛也还睁开着,却偏偏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一时间他也惊奇了,连忙叫了其他的医生一起过来看。
大家研究了半天,发现我对他们说的任何话,对于周围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没有一点的反应。
“这也太奇怪了,这种病例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
慢慢的,我病房里的医生越聚越多,杨一鸣也曾试图上来唤醒我,但是他又掐又打一番之后,我依然没有醒来,医生也不赞成他用更激烈的方式。
到了下午的时候,杨一鸣小声地提议:“要不然咱们把他放下来吧,这样一直坐着,也挺累的。”
于是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我放平了,但是我的眼睛仍然闭不上——直直的,毫无聚焦地看着前方。
“这种情况有多久了?”医生向杨一鸣了解了一下我的情况,不由得啧啧称奇,“还真是没见过他这种情况,这也不是渴睡症,渴睡症的临床反应……”
医生们决定静观其变,而杨一鸣因为才把我踩骨裂了,再加上他掐打了一番我没有反应,一时之间也不敢再下手。
这一等,就直接等到天都黑了。
入夜后,他们也尝试用一些其他的仪器来监测,但那些东西也只能监测出来我的身体状况都是趋于平稳和正常的,探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也不用吃饭吗?”医生问杨一鸣。
杨一鸣解释说,只要我进入状态当中就对外界都没有了任何反应,既不用吃饭喝水,也不用上厕所。
一个医生好奇地发问:“不知道时间太长的话,身体会不会自动排泄呢?”
我听到这里,一股屈辱之感涌上心头。“排泄”?我怎么觉得,我像是一种可以供人随意折辱的动物,在他们的嘴里,我没有任何的尊严。
“然后呢?”我忍住了怒火问道。
“然后这些医生就轮流地来你病房蹲守,据说还通知了一些其他很有名的医生过来。”
“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们有什么资格随意探查我的身体!”顾不上整个人虚弱到摇摇欲坠,我撑着坐起来,将床头的杯子朝着他们扔了过去。
人群四散开来,纷纷躲避着我扔出去的杯子:“你冷静一点!我们也不是强制性要对你做检查……”
“滚!”我吼叫。
把医生全部赶出去以后,我对杨一鸣说:“办出院,马上!我们赶紧走!”
说着,我立刻把被子掀开,就想下床,一时之间都忘记了我骨裂的那只脚。
“哎呀!”
我扑倒在地,一股钻心的疼痛自脚底传来。杨一鸣赶紧过来扶我:“江大哥,你小心一点儿,你这腿还打了石膏的呢!”
这时,门外有医生推门走了进来:“江一言对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好,非常好,特别好!”我咬牙切齿地说,“只要你们不对着我的身体瞎检查,我就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