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离开，牧戈却是没有丝毫睡意。
直到完美打磨出二枚鸡油黄色的天龠星符，方才罢手。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原本还想试验一下的他，顿时打消了念头。
天龠星符，至阳至刚，相当于午时丁火之乾象，放在大半夜测试，显然很不合适。
于是，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刚刚写好的论文上。
论文已经写好，但相关的插图和索引，还没有匹配和标注。
如果放在后世的话，打开电脑就可以百度到，但眼下的网络尚且处于拓荒时代。
可供查阅的论文资料可谓是屈指可数，唯一的渠道只能是到省图书馆或者高校的图书馆阅览室去。
想到这里，牧戈叹了口气，经过一个下午的冷静之后，牧戈早已心如止水。
现在的他能够对抗特权阶级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特权，无论是哪个时代，哪个社会，永远都不会缺席，永远都是那么让人无可奈何。
规则，永远是老百姓的规则，而不是特权阶级的规则。
这并不是这个时代的毛病，而是人类的共性，理解了这一点，牧戈已经不再愤怒，愤怒也于事无补。
无论是任何时代，总有那么一些人，站在世俗权力的巅峰，无视社会的规则。
他能够感觉得出，无论是欧阳庆雪还是文静，都想帮助他一把，可她们同样身不由己。
作为大家族的子弟，在她们享受特权的时候，已经被打上了家族的烙印。
一切都要以家族的利益为重，而所谓的家族利益直白点说，就是权力交换，利益交换。
没有哪个大家族会为了一个平民而轻易得罪另一个庞然大物，所谓的官官相护，本质上玩弄的就是权力的游戏。
这个时候，他已经对这篇论文不再抱什么希望。
以对方的实力，如果对方想要打压一个人，一篇论文又有什么用。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对方想要抹黑他，简直太容易。
该如何破局呢？带着些许无奈和不甘，牧戈靠在沙发上昏然睡去……
第二天早上，玉珠告诉牧戈，今天老厂长随玉料运输车一块过来，问他有时间没有。
牧戈想了想，让玉珠自己做主好了。
吃完饭他先开车到雁塔路老电脑城买了一台IBM笔记本电脑、极光黑白打印机和数码相机。
97年的电子数码产品还是有些鸡肋，但聊胜于无，没有的话还真是不方便。
一切准备完毕，牧戈来到了省图书馆。
虽然心里对通过论文反击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但写都写了，姑且试一试，为了这篇论文，他也是拼了。
这个时代的论文基本都刊登在文物杂志或者文物报刊上，牧戈只能是逐个翻阅。
还好他需要的图片并不多，花了两三个小时，很快搞定。
临走时，顺便买了一些考古方面的工具书，尤其是甲骨文和史前文化遗址方面的研究图书，文中的论证索引，还需要进一步备注。
总之，等一切忙完，已经是中午时分。
等他开车到家的时候，发现欧阳庆雪和文静居然都在家中等候着他。
“牧戈，你去哪了？怎么电话一直无人接通？”
看到牧戈从车上下来，欧阳庆雪很是焦急的问道。
“啊……不好意思，我去图书馆了，电话调成了静音，没有听见。”
牧戈掏出手机，发现果然有多个未接电话，分别是欧阳庆雪和文静打过来的。
“你到图书馆？你这都弄的什么书，这么多？”
看到牧戈大包小包的从车上往下拿，两人连忙上前帮忙。
欧阳庆雪学得是国画专业，自是看不太懂。
但文静却是看的明白，只是她不知道牧戈到底要干什么。
“之前写了篇论文，里面涉及到一些 文物的图片和参考资料备注，所以就去图书馆了。
对了，文静！你可是这方面的专家，顺便帮我参考一下，我先把资料图片拷贝到电脑上。”
说话间，牧戈开始倒腾数码相机中的软盘和电脑中的资料。
昨天用玉珠的笔记本电脑写的论文，如今重买了电脑，自然要倒腾过来。
至于数码相机，说它鸡肋一点不为过。
因为97年最先进的数码相机用的存储盘就是1.44M/3.5英寸软盘，为了拍照片，他硬是买了一盒原装的sony软盘。
质量倒还可以，软盘读取的时候没有卡壳。
看着牧戈熟练地操作电脑，倒腾数据，以及给论文配图和添加索引备注，并顺手连接激光打印机，把论文打印出来。
此时的欧阳庆雪和文静已经看傻了眼。
97年，尚且刚刚处于电脑普及初级阶段。
能够像牧戈这样，熟练的应用办公设备，而且打字做到盲打的，除了专门的办公室打字员外，还真没有几个学生可以做到。
好在两人对牧戈屡屡暴露的惊人之举已经习惯。
静下心来后，文静已经专注于研究牧戈的论文资料。
而欧阳庆雪则和他说起了学校的问题。
“你是说，现在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对方正在找机会对付我。”
听完欧阳庆雪的叙述，牧戈略显惊讶。
“是的，之前学校的会议上，特别点名，学校接到匿名举报。
说你在暑假期间，参与打架斗殴，致人重伤，有暴力倾向。而且作风败坏，开豪车与社会不良人士交往，还始乱终弃。”
说到始乱终弃的时候，连正在看资料的文静都诧异的看了看他。
“卧槽！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也别给我云里雾里的绕来绕去。
你就直接给我说，到底谁是这次的主事人，什么职务，背后什么关系，其它的我自己搞定。”
听到对方居然如此污蔑自己，牧戈本已压下的怒火，腾的一下再次翻腾起来。
“你确定真的想知道。”
欧阳庆雪脸色变了变，郑重的问道。
“当然确定，就算是天王老子，这次我也要和他斗上一斗！”
“那好，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和人家斗，人家身为关中大学的党委书记一把手，你觉得你能斗的赢？”
“党委书记一把手？！还TM真看得起我，这人和周家什么关系？”
听到对方居然是学校的一把手，牧戈不仅没有沮丧，反而在一瞬间充满了斗志。
“这次打头阵的是招生办主任赵贤，背后主事的，则是周作福.
这个周作福原本只是周家的旁系分支，不过能站在这个位置，肯定已经纳入周家的核心势力圈子。”
欧阳庆雪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周家亲自动手了......这是真把我当软柿子捏了！”
牧戈冷笑一声，脸上一片怒色。
“你可千万不要胡作非为，动这个层次的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且，据我的了解，这次的事情可能还没有涉及到周家的层面，大概率还是秃鹫这帮人的报复。”
“秃鹫......哼！”牧戈冷笑，没有接话，继续听欧阳庆雪说下去。
“秃鹫这次好像学聪明了，懂得借用权势来达到目的，杀人于无形，目的就是为了杀人诛心，慢慢毁掉你。
如果真要是周家层面想动手，绝对不会这么拖泥带水的，更不会这么简单了事。”
欧阳庆雪一边分析，一边告诫着牧戈。
之前见识过他的勇武之处，还真怕他一激动把人给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