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碧彤脊背挺直:“证据确凿?敢问太子,我夫如今还未曾归家,你这句证据确凿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淮安王副将亲眼所见,八百里加急战报如今还在父皇桌上,”太子李冀扬起了声音,“难不成你们还想负隅顽抗?”
“太子仅凭他人一面之词就定了我夫君的罪,真是令人发笑,”赵碧彤语气淡淡的,“我要面见皇上。”
太子眼底闪过一抹怒意:“是父皇命孤彻查此事,王妃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对孤说,只要你肯供出淮安王通敌一事的始末,也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赵碧彤讥笑一声,“梁军已经直逼京华,太子殿下不闻不问,反而带兵来王府捉拿王爷家眷……传出去不怕天下人耻笑,不怕三军将士寒心吗?”
“王妃好伶俐的口齿!”太子脸色越来越难看,“淮安王通敌,置我大周百姓于水火之中,是我大周千古第一罪人,孤带你回去问个话,又有何不可?”
“自然不可!”
一个硬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太子立刻锁紧了眉头,转头一看,视线正对上了大步走来的七皇子。
“李睿!你为何在此处?”
“臣弟也不过是奉父皇的命令,前来请教王妃粮草运输之事,”李睿冷眼看了看太子身后跟着的人,“皇兄带着这么多人,想必是已经听说晋平失守的事了?”
“晋平?”李冀愣了一下,“怎么会这么快?”
晋平距离京华也不过是几个城池,这样一来梁军岂不是没有几日就能打到京华?
“淮安王一事疑点重重,此时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太子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怎么迎敌,如若真让梁军攻到京华,恐怕到时候全城的百姓都得跟着丧命!”
“你胡说什么!”李冀强装镇定,“郑岩不是已经带兵出城了吗?怎么说也能顶上好几日……”
“抚远将军连连败退,不过强撑……”李睿一脸倦色,“太子,若是世子与魏小将军赶不回来,恐怕……”
后面的话他没说,李冀却听明白了。
郑岩带兵,不是强攻就是死守,梁军一路打来士气大震,强攻根本不是对手,死守又守不住,最多不过是拖慢他们的脚步。
京华兵力早就散了,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集结全城之力守城,等西南的兵马前来支援。
这种节骨眼,别说缉拿王妃,就是一句硬气话,他们也不配在王府门口提起。
萧矜北可不是淮安王,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世子可不吃那一套。
太子恨恨的咬了咬牙。
“七皇子,”赵碧彤正色问道,“我们如今还剩下多少兵力?梁军还有多久打过来?”
“最快三日,最迟五日,”李睿低声道,“我也是刚接到消息,父皇已经命全城戒严,抚远将军带兵二十万,还不到梁军的一半……”
淮安王身死的消息传开,将士们的信心就塌了一半,别说以少胜多,就是人数相当也很难取胜。
“我已派人给世子传了信,西南大军夜以继日返程,”七皇子微微低头,对赵碧彤拱了拱手,“王爷的事……还请王妃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