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承启的这几句话简直说到了李冀的心坎里,但此事毕竟事关重大,真要是如他所说全权交给别人,他自己还不放心。
“孤身边没有什么得力人选,”李冀扼腕道,“若是寻常事也就罢了,但这件事孤已经在父皇面前夸下了海口,容不得半点失误。”
“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也是将来要继承大统的人,又怎么会无人可用?”谭承启微笑道,“只是看您愿不愿意相信在下了。”
李冀闻言抬眸,上下打量了他一圈。
他原本还在奇怪,晋王一向不爱参与这些事情,为何当初却为了他说话,如今看来,恐怕是面前这个人的主意。
“你?”李冀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阴沉,“你也说了那地方是穷乡僻壤,孤在旁边,就算做成了此事也不会有什么功劳,你又为何毛遂自荐?”
“有没有什么功劳要看在谁的眼里,”谭承启淡淡一笑,意有所指,“有些功劳不在于一时,而在于人心,在下也许现在不能从皇上那里得到什么奖赏,但能为下一任皇上排忧解难,也算是为人臣子应尽的本分了。”
太子嘴角上扬了几分。
“谭大人当真愿意?”
“臣定当全力而为,”谭承启行了一揖礼,“只是臣人微言轻,许多事还需殿下出面,臣斗胆向殿下要一块腰牌,也好方便调动。”
太子的腰牌仅此一块,见腰牌如见人,如果是到了谭承启手中,他做的每一件事,都相当于受了他的指示。
“这……”
“殿下放心,”谭承启立刻补充了一句,“臣若非必要,定然不会轻易动这块腰牌,倘若到了不得不动的地步,也会先修书一封,向太子殿下请示。”
“也好,”太子放心了不少,“孤就听你的,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等你的好消息,谭大人也尽可放心,若是此次能解了孤的燃眉之急,将来孤登基之后,必然不会忘了今日之事。”
谭承启眼底闪过一抹轻蔑冷笑,面上却依然毕恭毕敬,如获至宝的把腰牌接了过来。
隔天,太子治理饥荒,谭承启随行的消息就传到了七皇子耳朵里。
对于这位朝廷新贵,李睿甚至都没有费心思去维系表面功夫,他一开始便知道,当日晋王莫名其妙的开口为太子说话,就是那个谭承启的主意。
身旁的伴读看他继续修剪花枝,忍不住问道:“殿下,太子笼络了此人,就相当于又多了一份助力,您……”
“多一份又能如何?”李睿一剪下去,剪断了多出来的枝杈,“不过是朝堂上的口水仗,多了个人帮他说话。”
伴读不敢出声,低着脑袋站在了一边。
“如今最重要的,不是他们,是萧矜北,”李睿放下了剪子,指尖一动,把枝头的花儿掐了下来,“谭承启对世子妃虎视眈眈,他一定不会做视不管,如今没有动作,恐怕是在等我先出手……也罢,你去趟晋王府,帮我办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