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帝继位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雷霆大怒,真金白银在殿外放了几大箱子,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
惊觉事态不对的世家迅速做出了反应,那些猝不及防被谭承启追捕的人还以为迟早会获救,正在大牢里想着怎么传递消息,就直接被拉上了断头台。
谭承启手中证据确凿,连审问都省了,抓了几个软骨头用刑,签字画押,雷厉风行。
城门口斩首的人排成了长队,血流成河,连地下的泥土都泛着阵阵腥气。
这是大周这些年来,最严重的一次彻查,谭承启手举圣旨,毫不留情,凡是想暗中操作保什么人的,都被他同罪论处,孟兆本想审一审,都被他拒绝了。
谭承启就给了四个字:夜长梦多。
这些人关押在牢狱中,时间长了确实能狗咬狗咬出一批人,但他们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拖的越久,各方世家准备的时间越长,到了那时,这些人就算不想放,也不得不放。
谭承启没那么多时间与他们打机锋,他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阎王出世一般,收割了这群蝼蚁的性命,把五千万两银子充了公。
如此一来,不论是想保的,还是想抹杀的,都只能干瞪眼。
皇上龙颜大悦,连下三道圣旨封赏,谭承启就此在朝堂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萧矜北听着下面人的汇报,眯了眯眼。
“夫君怎么了?”柳清仪见他神色不对,低声问道,“谭承启此举虽然出乎我们的预料,但就结果来看也是好的……”
“不错,”萧矜北对她笑了笑,他笑意未达眼底,侧脸看上去有些冷,“只是,他为何这么做?”
柳清仪怔了下。
萧矜北一提,她也察觉到了不对。
这般大刀阔斧的动作,若说受益者,其实既不是谭承启自己,也不是旁人,而是孟兆。
他们一同负责此事,谭承启隐在暗处,捉拿了这么多人,必定会招来记恨,相反孟兆既没有得罪人,又能平分功劳,算得上是这件事里得益最多的人。
朝廷两个新贵,要往哪一边倒,只要是不傻,都能想明白。
谭承启这是把这些人都推到了与自己对立的一方。
这根本和他最开始的目的背道而驰。
“您说的对……”柳清仪沉吟片刻,“他没有这做的理由,就算是为了立功,将来也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谭承启这样做,就好像他……”
“有恃无恐。”
萧矜北接上了她的话。
柳清仪瞬间蹙起了眉。
“孟兆哥哥并未提起这一路上被他抓到什么把柄……”柳清仪飞快的回忆道,“孟玲也一直如常,只有之前……”
话说一半,柳清仪倏地住了口。
“想必就是这个‘之前’,”萧矜北起身,“你在家等我,我去去就回。”
柳清仪点头。
“不用去了,”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魏长风刚进院子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眸色幽深,声音带着风雨欲来的低沉,“阿北,孟家这次恐怕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