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应声,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柳清仪没有动,她静坐在桌前,在黑暗中整理思路。
她的腿受伤后,母亲曾来王府探望过几次,偶尔提及二房,也没说过柳香与抚远将军有过什么牵扯。
父亲是文官,很少与武将来往,抚远将军刚愎自用,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在朝中疏通关系的模样。
那柳香是为何能与他走到一起?
柳清仪想不明白,蹙着眉慢慢闭上了眼。
也许是白天舟车劳顿,思考中的柳清仪不知不觉睡着了,再睁眼时,外面已经露出了晨曦的微光。
萧矜北一夜没有回来。
她动了一下酸痛的筋骨,静坐片刻,唤荷香进来打水洗漱。
也许是在椅子上睡了一夜的缘故,柳清仪的脸色透着疲惫,荷香伺候她收拾妥当,关切道:“世子妃若是累了,不如再休息一阵儿,奴婢看着王爷和王妃那边也一直没什么动静,想必是还没起,您休息休息再过去也不迟。”
“不用,”柳清仪淡淡的拒绝道,“一直躺着也没什么意思,昨夜休息了一夜,已经够了。”
荷香看着她的脸色,想说什么,又重新咽了回去。
柳清仪简单用了早饭,就拿着太子昨夜送来的鹿茸去了前面王妃的帐子。
“清仪来了?”赵碧彤看上去十分兴奋,见到柳清仪眼睛都亮了几分,“今日围猎,热闹的很,你想不想一起去看看?”
柳清仪笑着点头:“想,清仪还没见过如此场面。”
“阿北箭法了得,你要是有什么喜欢的,尽管同他说,让他去给你打回来!”赵碧彤吩咐完,冲着一旁沉默寡言的王爷抬了下下巴,“我想要一张鹿皮,冬日里做个鹿皮靴,和我的那身骑装搭起来一定好看!”
淮安王默默点了点头。
赵碧彤不喜欢应酬,京华里那些大小宴会基本都不去,只是每年的秋狩她是必然要参加的,曾经兴致上来,还亲自换了男装上马混入过,过足了狩猎的瘾。
柳清仪抬眸在帐子里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一周,没看到萧矜北,又收回了视线。
“父亲,母亲,”她轻声道,挥手让荷香把鹿茸拿上前来,“这份鹿茸是昨夜太子送来的。”
赵碧彤脸色微敛,掀开红绸瞧了一眼。
“清仪受伤后,七皇子曾送来过伤药,荷香想到来找母亲助我解围,也是被七皇子点拨。”
“阿北怎么说?”赵碧彤问道。
柳清仪沉默了一瞬。
赵碧彤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人呢?”
“夫君一早出去了,想必是为了准备狩猎,”柳清仪道,“鹿茸的事清仪忘了告诉夫君,七皇子的伤药,夫君说尽数收了就是。”
“浑小子……”赵碧彤骂了一句,“七皇子与太子不睦,如今这两样东西,要收便都收了,再使唤人过去道个谢。”
柳清仪也是如此认为,轻轻点了点头。
“王爷如何看?”赵碧彤回头,问身后的淮安王。
“不知,”王爷还是从前一般言简意赅,“要送就送。”
赵碧彤无奈的笑了笑。
“如今只是开始,”她低声道,“今后这样的事会愈演愈烈,清仪,我们如今是一家人,也就不再瞒你,你和阿北,得提前打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