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矜北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不过想起刚才谭承启那副激动地样子,还是有些不快。
“他要是真有这个能耐也罢了……”
“他一个人想必是没有的,”柳清仪轻声道,“但他方才说,他是跟着晋王进宫,前来拜见太妃的。”
萧矜北精神一凛。
他手里有暗卫打探出来关于谭承启的情报,也看过谭承启之前做过的文章,知道他这次入仕想必是稳扎稳打,如果他真要报效朝廷,萧矜北自然是喜闻乐见,但如果他选择了晋王……
“我明白了,”萧矜北神色微正,对柳清仪笑了笑,“多谢娘子提醒。”
柳清仪习惯了他插科打诨的模样,突然正经起来,竟稍稍有几分无措,长睫颤了颤,轻轻垂了下来。
“清仪随口一提,世子不必放在心上……”
萧矜北低笑,抬手去捏她的脸:“行了,在我面前藏什么拙,看着乖乖巧巧的,实际上你这鬼主意可多着,当爷看不出来是怎的……”
柳清仪“唔”了一声,秀丽的五官皱了皱,格外可爱。
萧矜北还想再逗她两句,余光瞥见奉鞭匆匆赶来,收敛了神色。
“世子,”奉鞭低声,“皇上在找您。”
他离开时间够久了,不能再耽搁,柳清仪把手抽出来,帮他整理了下衣袖:“夫君快去吧,清仪也该回去给皇后娘娘贺寿。”
“遇到不喜欢的人不用搭理,”萧矜北又叮嘱了一遍,“结束之后,我在门口等你,荷香,照顾好她。”
荷香连忙应“是”。
不能让皇上等着,萧矜北说完这话便离开了,柳清仪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池塘里嘴大眼小的鱼,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小姐,咱们也快回去吧,”荷香提醒道,“宴席也快结束了,结束之后咱们也好尽快回府,您就能多和世子聊聊天了。”
柳清仪闻言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
“是,奴婢多嘴,”荷香笑道,“奴婢就是看着高兴,小姐您和世子说了这会儿子话,看上去心情都好了不少呢!”
柳清仪笑:“你现在是越来越会拿我打趣了,再这样下去,找个好人家把你嫁出去,我不要你了。”
“小姐!”荷香急了,“您别瞎说!荷香是要一辈子跟着您的,当初您可已经答应过我了!”
“我反悔了。”
“小姐!”
柳清仪笑了起来。
荷香虽然是拿她打趣没错,但不可否认,和萧矜北逛了逛花园,她心情确实好了不少,回到宴席上甚至多吃了几口菜。
孟玲坐在一旁生闷气,柳清仪问了几次她都不说,只说与这些人无关,她也不好再问,只能说些其他的,好在孟玲的脾气一向来的快去的也快,几句过后就忘了不开心的事,欢欢喜喜的和柳清仪聊了起来。
“清仪,”上座的皇后唤了一声,在侍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你同本宫过来,本宫有话和你说。”
柳清仪应声起身。
“还有什么事?”孟玲小声问,“我刚才看见玲珑公主也进去了,会不会……”
“无妨,”柳清仪安抚道,“我去去就来。”
孟玲忧心忡忡:“要不让荷香去找世子过来……”
“不必,”柳清仪笑了,“我大概猜得到皇后要说什么,放心就是了,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他来救场。”
“荷香,你警醒着些,”孟玲只好转而吩咐荷香,“要是有什么难事就想办法出来找我。”
荷香应下,扶着柳清仪跟了上去。
这次寿宴女眷们都安排在西风阁,正殿和偏殿中间只隔了一条走廊,柳清仪跟着皇后走进偏殿,玲珑早已等在了殿内。
“叫你过来也不是为了别的,”皇后落座,对柳清仪笑了笑,“来,好孩子,快坐下。”
柳清仪行了礼,坐了下来。
“玲珑莽撞,今日说错了话,”皇后先对着玲珑公主蹙了蹙眉,“我这做母后的回去得教育她,玲珑!还不快些道歉!”
玲珑哼笑了一声,一脸不在乎,敷衍道:“是我不对,姐姐勿怪。”
“公主性格直率,”柳清仪淡淡一笑,“皇后娘娘言重了。”
“她这性子就是让我和皇上宠坏了,”皇后嗔怪的白了玲珑一眼,又慈爱的对柳清仪笑了笑,“清仪你不怪罪她就好。”
柳清仪微笑颔首。
皇后话套着话,三言两语之间,已经铺垫的差不多了,果不其然,下一句就回到了重点:“清仪,本宫叫你过来,是想同你商量一件事。”
柳清仪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皇后娘娘请讲。”
“还是为了玲珑,”皇后叹了口气,“想来你大概也知道,她从小和阿北一同长大,两人之间也有那么几分情谊在,玲珑这孩子是本宫心头肉,嫁给别人本宫也不放心,你若是不嫌弃,让她和你一同照顾阿北可好?”
柳清仪眼底浮出笑意。
皇后的意思再清楚不过,玲珑公主已经在众人面前直白的说出萧矜北这段时间和她在一起,相当于当众宣告两人有情谊在,现在又把她单独叫出来,先赔礼,再表态,连环套一样的操作,是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当然好,”柳清仪笑了,“清仪一个人在王府,也孤单的很,只不过……”
她略一停顿,露出为难神色:“皇后恕罪,这件事还是得叫世子过来一同商议。”
“何必叫他过来,皇上留了他定是有要交代的事,你若是有什么顾虑不妨直说,也不用搬出阿北来压我。”
皇后面露不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柳清仪垂眸,轻轻叹了口气:“皇后娘娘赎罪,能和玲珑公主姐妹相称,是清仪修来的福气,但若是委屈了玲珑公主,让世子知道,定会生气……清仪万万不敢独自做主,还是和世子商量后再决定的好。”
“委屈什么委屈?!”玲珑越听越急,不等皇后开口,先说了话,“我又不在乎什么名分,你是父皇赐婚过来的,我能容得下,大不了就是个平妻,那有什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