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根妮跟在身后，不近也不远，坚决不肯走在前面。
这个圣诞留校的人不算多，一路上也没见到几个，偏偏弗雷德和乔治很积极地撞到了枪口上，看他们的样子大概正想去有求必应屋。
欧根妮远远地瞧见他们，使劲地给眼色，然而他们见到她仿佛眼前一亮。
“Long time no see ！”弗雷德挥着手臂跑来。
“教授好！”乔治补上一句。
欧根妮尝试躲避，“天呐你们别过来——下次好吗，改天聊。”
再坦坦荡荡也怕瓜田李下。
弗雷德疑惑地问，“你是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急着赶回去给坩埚加金合欢粉末——啊，时间快到了，过几天再找你们啊，我会在通讯本上联络的。”
她胡诌一顿急匆匆地跑了。
弗雷德和乔治相视一眼，耸耸肩。
“看上去真的很忙，本来还想问问她迷情剂能不能做的。”
“就是说呀，圣诞节过去，情人节也不远了，要不然等伯尼回来问问他吧。”
斯内普本来已经抬脚离开，远远听见这句话又忽然折返，“韦斯莱先生们。”
“斯内普教授，圣诞快乐。”乔治笑嘻嘻地说。
听力真好，隔开那么远都能听见。
然而他的笑脸好像没什么用。
斯内普指着他们的鼻子低声说，“我刚才好像听到——迷情剂，当心一点，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如果让我发现的话，你们其他有趣的发明也该一同陪葬了。”
他语气还算客气，但是表情仍然带着要捏住鼻子给人灌毒药的威胁意味。
乔治拿胳膊肘捅了捅弗雷德，两人双脚并拢站得笔直，就差敬个礼了，他们信誓旦旦齐声说道，“是，教授。”
兄弟两人等到斯内普走远，一起钻进有求必应屋里才继续讨论。
弗雷德不太甘心地问，“多好的商机呀，我们真的要放弃吗？你知道有多少人愿意从外面高价买回来带进学校呀！绝对能卖出好价钱的。”
“但是如果斯内普教授坚决反对的话，我们最好不要挑战他的底线，被盯上是很麻烦的，搞不好茜茜也会被禁止和我们接触。而且我记得茜茜好像也不怎么支持迷情剂。”
弗雷德说，“是吗？真奇怪，不会制作的人揣着金加隆想买都买不到，会制作的人一个个不肯做。她是怎么说的？”
“我想想看，她评价这种药剂时说‘虽然原理完全不同，但是使用效果能和夺魂咒媲美’，是一系列必须遭到严格管控的药剂，还批评魔法部当局完全不重视这个问题。”
“有那么严重吗，那可是不可饶恕咒。”
“也许夸大了一点吧，总之我们最好放弃。”
“哎，开学前我们买黑魔法防御术的新书已经把原先攒的钱花费得差不多了，迷情剂行不通的话只能考虑别的产品了。”
乔治拍拍弗雷德的肩膀，“总会有办法的。”
“那当然，我们两个多的是主意，蚊声糖很受好评，可惜它本身的定位不适合大范围推广。我们得想办法推出一个能供更多人使用的新发明，像烟花那样的消耗性产品。”
“说得很对。”
……
圣诞假期结束，一切回到正轨，还有了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是之前协助举办课外活动的卢平先生。
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开学考试，假期作业订正也很麻烦。
以往一名老师管这么多学生多少有点力不从心，现在各门主课都有助教，作业和试卷的量在悄悄增加，偏偏批改速度还比以前快很多。
学生们被盯得更紧了，而教授们有时间做些别的事情，比如——找重点学生谈话。
马古利斯小姐因为考试时出现了很不应该的低级错误被弗利维教授约谈了几次，心情自然不好。
湖边最近没有举办课外活动，近期的热门活动在温室附近，一群人傻乎乎地玩魔法植物连连看——一种把许多种植物的根茎叶分别画在三张画片上，混合在一起，看谁能在规定时间内组合出更多种完整植物的无聊游戏。
还弄了年级榜单，每个年级榜单前十设置了不值钱的奖励和成就徽章。
无聊，她才不去。
妈妈答应的东西还没到，考试莫名其妙出错，她现在也不想看见那些给个媚眼就蠢蠢地贴上来的男生，早就腻了，没意思。所以她决定一个人到黑湖边走走，说不定能看到巨乌贼的触手从湖中心探出来。
湖边，禁林——哪儿都行，只要是没人的地方。
看见谁都烦躁，还好地上的脚印会告诉她哪里人少，踩着平整的雪真好，都是没被其他人踩过的，洁白干净，正好印上她的脚印。
她没注意到身后留下的那串脚印又被人沿着痕迹踩了一遍，一直跟着她走到禁林旁，这里完全没有旁人了。
几条绳索从她背后咻的蹿出，等她听见声音扭头的同时准备拔出魔杖，绳索已经像蟒蛇一样将她的手臂、双腿，还有嘴巴捆了起来，很快失去平衡栽进雪地里。
“哈喽。”欧根妮解除幻身咒，把笑脸怼到她面前打了个招呼，“我们聊聊？”
马古利斯惊恐地看了她一眼，表情很快转成愤怒，在雪地里扭动身体试着把手抽出来去取自己的魔杖。
欧根妮不管她怎么蛄蛹，把人拖进了林子，念了个细声细语咒，松开她嘴上的那一截绳索。
“跟你没什么好聊的！放开我！”她愤怒的喊声像被装进了细口瓶里。
欧根妮把她上半身靠在一棵树上，调整了绳子的捆法，“真以为我打算心平气和地邀请你聊天呀？你自己愿意走到这种没人的地方来，我省事了不少，但是无论如何，结果是一样的。”
马古利斯用力闭紧嘴巴，她想到了吐真剂，这个人身上绝对有吐真剂。
欧根妮没有摸口袋而是走过来掰正她的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微笑着轻轻地说，“摄神取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