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们几步远的书架后试探性地钻出小半个脑袋,书本半开敷衍地挡着脸,耳朵悄悄竖起。
他们一直压着声音说话,书架后完全听不清。
只有零零碎碎几个词入耳,魔药,还有考试什么的。
哼,这群人,说话也不大声一点,不知道本少爷偷听有多费劲吗?
糟糕,她她她好像看过来了,完蛋,不会被发现吧!
哎呦,缩太快脖子扭了……
茜茜正从兜里掏东西,眼角余光似乎捕捉到有什么浅金色的东西嗖地一下缩不见了,于是刚露出个直角的一沓纸又被她默默地放了回去。
好像有人偷看?
这有啥好看的,谁这么无聊!
她走到书架转角处朝里望了一眼。
克拉布和高尔背靠背紧贴着,一人捧了本书在手上,勉强算是摆出一副正在看书的样子。
克拉布和高尔会来图书馆看书?
鬼才会信啰。
目光继续下移,好家伙,两个人,穿三双鞋是吧?
敢不敢伪装的得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茜茜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背过身唇角一斜眉毛轻挑,露出个懂了的神情。
那德拉科真是闲得发慌,人家都在紧张考试将至,他倒好,带着两个憨憨跑来跟踪哈利……
这是什么爱恨情仇?
“怎么了,茜茜,有人偷听我们说话?”赫敏警惕地朝身后张望。
“没事,是我多虑了。”
这话一说完,躲在书架后的脑袋放心大胆地重新探了出来,只是相比刚才略显僵硬,落枕了似的。
茜茜懒得去管他,赫敏的方便面头刚好能将桌上的东西挡住“赫敏,给你看个有用的东西,对你们来说很重要。”
一沓未装订的羊皮纸,是抽时间赶工写下的,密密麻麻一堆小字和算式。
“这什么东西?什么鸡啊牛啊,数他们干啥用,开农场吗?”罗恩拿过一张凑近了瞧,越瞧脸上的困惑越浓。
很正常,纯巫师家庭的娃怎么可能接受这种习题的摧残呢。
“别吵,”赫敏的视线像是被胶水粘在习题纸上,手却精准无误地拍向罗恩手背,“我见过这些!本来与邻居家的大姐姐说好她教我的,就暑假期间,但后来我突然接到霍格沃兹的录取通知书了,临时调整了学习计划。”
罗恩捂着被打红的手,完了,赫敏又疯了。
搞不明白,习题这种令人头疼的东西,赫敏见了怎么就跟捡到宝似的,而且按她刚才的说法,那好像是麻瓜们的题?
为什么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赫敏,你清醒一点!你给自己订的复习计划已经排满了!”罗恩忍不住了,赫敏怎么一副要当晚把题刷完的表情,真可怕。
“时间挤一挤总会有的嘛,不够就早点起床或是晚点睡,简简单单的事。多学一点不会错,你永远不可能后悔自己学得太多对不对?”
“就是!”赫敏从他们两个手中夺回纸张,按原有顺序叠放整齐。
罗恩看着眼前统一了战线的两人微微摇头,“赫敏,我一直觉得你被分错学院了。”
“有可能哦,”茜茜俯下身,示意他们靠近些,“抽个时间去海格那看看吧,他弄来个很有趣的东西,嗯——我想他会需要你们的帮助。”
茜茜说的很委婉。
哈利和罗恩迅速交换彼此眼神,在海格看来很有趣的东西……
好嘛!完了!他肯定又在折腾怪物级别的宠物了!
茜茜朝着他们秒懂的眼神笃定地点点头。
孵出来就赶紧把那大佬送走吧,时间待久了小木屋定要尸骨无存。
这事交给他们就行,交代完拍拍屁股走人啦。
她可不认为三小只在这种事情上还需要她去盯着,时刻插一手才能顺利完成任务,
邓布利多的意思也仅仅是,让她留意留意他们的通关进度,适时推一把。
接下来让他们自己去玩儿吧,要不然怎么成长呢。
哎,不过海格养的那只挪威脊背龙有毒牙,广谱解药对此效果还十分有限,回去找找看相应的解药配方给他们弄一份特效药吧,免得被咬了肿成绿馒头。
白鲜香精也给装一小瓶吧,罗恩在棋盘的关卡中免不了伤筋动骨的,及时使用效果才好。
嗯,除了被碎片割伤,还会摔出淤青。
算了算了,那消肿药也得备好,其他有什么可能用得上的不,对了伤口清洗液也需要,还有,万一划到关键部位失血过快,补血药也得放一瓶,反正赫敏已经有无痕伸缩袋了,多放点不碍事……
必须从使用者的角度出发,想他们所想,猜他们所需,茜茜在学习防火药剂时教授便是这样教的,必然谨记在心。
在脑袋里想着怎么做好后勤保障,他们可能受什么伤?中何种毒?都提前备货以应不时之需,比如挪威脊背龙的特效解毒药,校医院都不会有这么偏门的存货。
似乎是操不完的心呐,生怕一时思虑不周,导致他们的冒险行囊中又缺了点啥。
除此之外,邓布利多校长把冥想盆也搬来了,方便她练习取出记忆。
把记忆倒入冥想盆中,就能摆脱那极富侵略性的晕眩
虽然每一段都取出来麻烦了些,但那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也方便之后反复观看琢磨,免得一遍又一遍地来嚯嚯她的大脑。
茜茜大步离开后,马尔福溜达回原位扒拉着书架继续跟踪,眉头微微拧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时间段里怕是再找不出第二波人能像他那般悠闲了。
……
一片枯叶看似无意地钻入门缝。
门内窗帘紧闭,苍白如纸的手拾起枯叶,靠近室内唯一的光源,枯叶在他手中化作质地粗糙的信纸。
“主人。”
捏住信纸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们竟敢,他们胆敢对您提出交换条件,这帮肮脏低贱的东西,怎么配对您指手画脚!”
气味日渐浓郁,简直堪比包浆效果的紫色头巾层层剥下,无声地落在地面,像刚蜕下的一层蛇皮。
微弱烛光战战兢兢地映出镜中的那张脸,紧贴着后脑勺的轮廓,眼鼻都嵌入其中。
异常扁平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