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谷雨是清闲下来了不少。
绫华的筹备工作已经收尾,也只等待着明年的第一次御前会议正式任命,发文办事。
算是都处于假期时间,宵宫打算到时候一起去看看新年演出之类的。
谷雨是觉得没问题,虽然他的将军大人还是老样子,貌似还埋头在白夜国遗迹的事情上。
自从上次跟神子讨论,谷雨有点认定影不怎么想让他插手此事。
好在有神子照料,谷雨倒也没太担心。
至于把影带到“顽固终点”的事情,对谷雨来说是下策,毕竟影除了不说话外,一切都挺正常的。
谷雨坐在亭子的被炉,盯着桌面上的稿子许久,他飘忽了不知多久的思绪停下。
“顽固……或许真是因为忽然出现的白夜国遗迹吧?”
他没有得到什么答案。
越靠近爱钻牛角尖的人,说不定只会让她越钻越紧。
现在也不是要像神子说的那样,来畅快地打一架,把牛角尖打碎的时候。
哐哐……
亭子外清脆的脚步声落下,一身红白巫女服映入谷雨眼帘。
每次要准备奉行的晚宴的时候,千歌都是如此到来。
但这一次,谷雨没看到她脸上挂着对晚宴料理有各种想法的笑容,而是挂着认真正经。
谷雨敏锐地扑捉到了这一点。
“发生什么事情了?”
千歌走到谷雨身边坐下,脸上也略带困惑。
“神子通过神樱树发现堇色之庭的地脉有点异常,她说你会知道怎么做的,让我过来帮忙。”
谷雨神色一变,从座位上站起。
千歌看到谷雨也确实知道些什么,看到他在左右踱步的思索着什么。
谷雨最后想到什么,停下了脚步,抬头朝天守阁方向喊了一声将军大人。
但没有得到回应。
谷雨一副要出发的样子,千歌也做好了相随的准备。
“算了,直接去看看吧。神子还说什么吗?”
“她还给了我一本册子,说是白夜国文字对应的翻译。”
看到千歌手中的册子,谷雨像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般露出了笑容,伸手揉着千歌的头。
谷雨当然不会忘记,千歌那超强的记忆力。
“我还真是走运啊!”
望着谷雨热切欣赏,还带些许得意的目光。
千歌怪嗔了一句贫嘴,当然她心底也很高兴。
“那里的文字我一个也不认识,所以也没帮上将军大人什么忙,等下就拜托你了。”
“我们等下要去白夜国?”
“差不多吧。那片遗迹前段时间突然出现在了堇色之庭的秘境中,这段时间将军大人都在那边探查。”
清楚了谷雨和神子都有所警惕的原因后,千歌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快速翻看着神子给的册子,努力记下全部的翻译内容。
谷雨走上楼稍作准备,下来时手中拿着两把刀剑。
“这是宫崎前辈赠送的,你拿上吧,至少比赤手空拳好。”
千歌拔开谷雨递来的打刀,略显喜欢。
她偶尔也跟谷雨对练,谷雨是觉得她的剑术相当不错。
准备结束,谷雨和千歌朝西北还没飞驰而去。
抵达时已是傍晚,阴沉的太阳西落,结冰的海面一片昏暗。
除了秘境石门上微微荧光外,谷雨看不清周围的状况。
但千歌不一样,她一扫周围,耳朵细听。
“……没有发现什么。”
“那就进去吧。”
拉着千歌走进堇色之庭,幽紫妖艳的樱花再次映入眼帘。
但他们也没有闲心思欣赏风景,踏上白夜国遗迹的悬空岛。
初次到来的千歌左瞧右看,好奇地望着远处散发光芒的巨塔。
而再次到来的谷雨盘算着先跟影回合才行。
于是便朝着最有可能的图书馆飞去。
路上谷雨感觉少了点什么,整座遗迹比上次貌似要加的空荡安静。
然后他发现一眼望去,居然看不到有什么魔物的踪迹。
这是谷雨发现的第一个疑点。
“小心些。”
感受着被谷雨稍微握紧的手掌,千歌也警惕了起来。
来到图书馆前,这回细看之下,整座图书馆朝一边倾斜。
谷雨朝里面喊了一声将军大人,无声应答。
紧接着走进其中,谷雨又喊了一声,已经无人应答,也不见影的身影。
只是看到了影曾经坐过的位置,石桌上摆放着整齐的书本和卷轴。
“不在吗?”
谷雨和千歌在这座两层小图书馆查看了一番,不过还是没发现什么。
见此无果,谷雨又见到上次发现的那幅无聊的走廊绘画,泄气地踢了一脚。
千歌走过来,却叫住了谷雨。
“感觉这幅画有点奇怪……”
“那里奇怪了?”
“……还不知道,但就是有点奇怪。”
千歌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谷雨帮忙把画搬到一楼,她便站在话的面前细细端详摸索着。
而此时,谷雨也发现了影的桌面上,有本书籍貌似比较新。
拿起来刚想把千歌叫来翻译时,他却发现里面不是白夜国文字,而是正常的提瓦特文字。
还是某人的手写文稿。
“是将军大人从天守阁带来的吗?”
谷雨随手翻开看了一下。
“日月前事……【鸽子衔枝之年】天上永恒的王座到来,世界为之焕然一新。然后真王……”
谷雨读到这里,目光一眯,把书本合了起来。
他目光警惕地坐在影的位置,翻了一下桌面的书籍和卷轴。
最后发现唯有这本不是白夜国的馆藏,也唯有它可能是翻译本。
“怎么了,需要我帮忙翻译吗?”
千歌走过来,却发现谷雨一脸警惕狐疑。
“暂时不用,你那边怎么样了?”
“还是看不懂,感觉上面被布置了一层结界。”
“是吗?你那里先放一放,过来一下。”
谷雨拍了拍旁边的坐垫,千歌听话地坐下。
随后谷雨嘴巴贴在她的耳畔悄悄盘算着什么。
“没问题吧?”
“可以是可以,反正我也只信你而已。”
得到千歌这样的回答,谷雨心里有种说出的触动,不过暂时压住对她的某种冲动。
回到正事,谷雨和千歌走出了图书馆。
紧接着谷雨拿起刚才那本特别书籍,站在图书馆门口,边翻边放声读道:
“【法涅斯,或者原初的那一位】原初的那一位,或许是法涅斯。它生着……却用蛋壳隔绝了「宇宙」和「世界的缩影」。
【衔枝的四百余年】山川与河流落成,大海和大洋接纳了反叛者和不从者。原初的……”
这空旷异常的遗迹中,想起了他郎朗的读书声,多少显得有些古怪。
而千歌自谷雨放声朗读时就闭上了眼睛,像是认真倾听着。
如此谷雨读了不知多少,他停下来时,千歌也睁开了眼睛。
随后谷雨朝千歌示意了一眼,千歌朝着空中挥出了一刀。
黑色的刀气带着些许白色雷光,劈碎了不远处的墙壁。
紧接着他们警惕四周,过来一会儿,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声响。
而后谷雨则放声喊话道。
“你们的目的若是想让我看到这本书的话,现在已经达到了。若再不出来,我可要把这本书给毁掉了!”
片刻,周围安静依旧,没有什么应答声。
谷雨哼了一声,真的从书本上撕下了好几页,挥手紫雷一闪,书页化为了灰烬。
正当他要继续撕下时,远处的大日御舆翻转,从白夜转入常夜。
千歌见状靠到谷雨身边,谷雨警惕地扫看四周,手中再次撕啦一声。
紧接着从虚空中传来了愤怒的骂声。
“我的书啊!无知的人类!你就这种对待真相和知识吗?”
仿佛以星空为背景的虚空之门显现,来自深渊的火红使徒,带着躁怒的火气飘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