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五天,又到了七天中的第六天:冰曜日。
进入严冬时期,雪必不可免地下了起来。
纷纷扬扬的,旧雪尚未融完,新雪就覆盖了上来。
清晨天空亦如夜晚,谷雨撑着伞,背着刀匣,乘着路边黯淡的灯光,绕到了天领奉行所的后庭。
实际上就是天领奉行所的武道场,那是一座方正大气的会馆。
建筑并不高,只有两三层楼高,但占地面积却不小。
里面有容纳着两个宽大擂台,还有一二楼供人观战的地方。
这里是各方武者比试交流的好去处,基本上每天都会上演精彩刺激的对局。
在看客最多的冰曜日和岩曜日,往往也是最为热闹的时候。
能众人瞩目下一展雄姿,角逐胜败,多少也是武者们的追求与渴望。
这座武道馆见证了无数对决,无数挥刀英姿,还有无数的故事。
来到武道馆大门前,在清晨的飘雪中,它已然亮起的灯光。
走进其中,尽管还是大清早,但却已经有了不少来往的武士,且大多数都是天领奉行的将士。
“来啦!来啦!”
“哇!真的来了!”
“原来真是选这两天来啊!”
谷雨一走进武道场,便引起不少诧异的目光和低声的私语。
对于这些目光和议论,谷雨置之一笑。
他来到此时已经开战对局擂台旁,看着上面激烈的刀剑碰撞声,不禁苦笑。
“看来不是光对我这么凶而已……”
场上,一袭黑白剑道服的裟罗凌厉出招,一道道攻击如同密密麻麻地箭雨般,打得前来挑战她的天领奉行武士溃不成招,破绽百出。
因为双方所用的太刀都没开刃的,所以那名武者被裟罗毫不客气地招呼到身上。
如被箭矢刺中疼痛在武者的每一个破绽上开花,擂台上充斥有点渗人的惨叫声。
在擂台下旁观的武者见识到如此下场,一个个地都脸色发寒。
倒是谷雨,见到有人同他一样享受过这份疼痛,对这位武者表示很同情。
不知为何,谷雨心中还有一丝丝快感,不经意间笑了一下。
然而刚笑了一半,谷雨忽觉被一支箭矢射中了一样,笑容瞬间僵硬住了。
朝着视线望去,擂台上的裟罗也正朝着这边看来,只见她收回目光之后,便用力一招,把武者干脆利索地打翻在地。
结束了这场对局。
“呼呼~~我,我认输了!多谢您的指教!”
武者踉跄起身后,狼狈大口地喘着气,面对着还未出尽全力的裟罗,他也只能乖乖认输。
他这样的认输倒是挺让旁观的武者们认同的,毕竟双方的实力差距确实有些大。
武者认输退场之后,裟罗依旧屹立在擂台上,傲视群雄。
这也是武道场的规矩,若是打赢了,可以继续在擂台上挑选场下的对手,或是接受场下的挑战。
眼下,在见识到了刚才那位武士的惨败后,暂时还没有人敢上去挑战裟罗。
擂台上,裟罗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所到之处都是避之不及,生怕被她选为对手,然后当成靶子一样打。
好在裟罗没有把最后的目光指向他们,而是落到刚到场的谷雨身上。
“上来吧。”
犀利的目光,还有手中刀刃都朝着谷雨指来。
对此,旁观的人看到是谷雨后,倒也没有多少意外。
因为前两天也是如此,眼尖的人更能发现,谷雨的剑道就是裟罗教出来。
原因也很简单,她俩修行的剑道流派都是源流。
差别是裟罗的源流早已大成,有了属于自己的风格。
而谷雨的源流正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初心者状态。
所以,现在裟罗选中谷雨上来,更像是身为师傅的她对弟子进行的一场检验。
五六天前,谷雨初次来到武道场的两天,第一场对局的对手都是裟罗,今天看来也不例外。
也许结果可能和前两场一样,都会毫无意外地会输掉。
在场旁观的人也不会对谷雨会胜利抱有任何希望。
毕竟,谷雨前面有着一胜九负的“光荣”战绩。
因此,被裟罗点中后,谷雨莫名地收获了许多同情的目光。
他们已经认定了谷雨这场对局注定会惨败。
“是。”
如同前两次对局一样,众人再次看到了明知如此结局的谷雨脱下衣袍后,提着他的紫黑的木刀走了台上。
纷纷议论中,竟然还有什么喜欢受虐,惨败了还暗爽的诡异言论。
听到这种言论和评价,让谷雨朝着那两个有着这种诡异想法的家伙白了一眼。
那两个家伙嘿嘿地笑着回应,还补上一句你开心就好,顿时让谷雨万分无语。
好在他俩被裟罗犀利的眼睛扫过,忽然变得板正了起来,估计是害怕等下就轮到他们被裟罗点上台去享受这份暗爽了。
“来吧。”
“请多指教。”
登台行礼过后,宽大的青石板擂台上,谷雨率先举刀攻去。
错落的刀影碰撞出密集的钢铁金石声响,看似一把紫黑色普通木刀,此刻却与裟罗手中的无锋刀刃磕碰出火花来。
擂台上的对局一般情况下用到的都是没开锋的武器,一般是由之前缺牙卷刃的旧刀磨钝而成。
擂台比试意在武艺切磋,不是在战场上伤人取命。
何况,带着开锋的刀刃在这样的切磋中,被这堆钝器磕碰损伤到,其实也是一种损失。
当然,只要对局双方同意,就算签下生死对局,在这座武道馆中也是被允许的。
“喔喔!!好像比前几天能打了许多。”
“是有那么点,不过最基础的源流招式还是太容易看破了。”
“是啊,更不用说对上九条大人这的实力了。”
“攻势要开始翻转了。”
随着场外的观赏讲解,谷雨尽数使出的招式被裟罗一一化解。
待裟罗一个漂亮的反手握刀格挡,弹开谷雨的纵向唐竹割劈砍后,她宛如箭雨的攻击如霆雷袭来。
一字追击,箭矢硬射,鸦羽跃杀,居合十字,乌眼反击,彻证突进,我界拔刀……
眼花缭乱的招式朝着谷雨倾泻而出,出手比前一场还要狠重,看得场下的人瞠目结舌。
原本以为裟罗会对她这个弟子会照顾些,但现在看到却是她往死不留情地照顾着谷雨。
要不是知道她们可能是师徒关系的话,场上进行对局大概会让人以为是仇人见面来着。
“嘶~比刚才还要凶,完全没有招架的机会。”
“好惨啊,快要溃不成招了……”
“不过比前几些天进步挺大的,至少都挡下了攻击。”
“但又没有完全挡下,基本盘都被暗劲余力破坏殆尽。”
看着谷雨节节败退,又快要溃不成招,旁观的人不禁为之苦笑摇头。
眼下,若是谷雨能收拾站稳好基本盘,在裟罗密集的攻势下能反击一招,恐怕对他来说都算是一场胜利。
至于取胜?还是洗洗睡吧,妄想着将军大人附体吧!
场下大多数人都是如此认为。
裟罗的攻击一轮接着一轮,眼尖的人会发现她的出招每一轮都是基本固定的,像是她故意而为之一样。
最后尽过三四次轮回后,众人发现谷雨的挡下她的招式越来越熟悉,隐隐中还有反击之势。
“二连一字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