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有什么冤屈不要找我,我也是个奴婢一切都听主子”
留巧惊慌的打量四周,她的跟前放着火盆,里面放着铜钱,不过并不是真的铜钱而烧给死人的,那日见了江婕妤之后,留巧如何都睡不着。
经常整日整宿的梦见有鬼魂来索命,实在怕的紧,便托人去宫外采买些纸钱,宫中最是忌惮这些,不许烧纸,留巧只能趁着夜深人静都睡着后,偷偷烧
“今日我给你烧了纸钱,你在那边若是无钱可用作花销,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求求你”
留巧神神叨叨的念叨,精神紧绷到极点,这个点,宫中无论是主子还是奴婢都入了睡梦,整个皇宫都笼罩着一层宁静,静的有些吓人。
忽而一阵风吹过,留巧面前的纸钱随意摆放,因这阵风被吹起,在空中洋洋洒洒,配着这火光,真真是将这骇人的气氛烘托到十分。
留巧吓得三魂六魄失了一半,面上的血色褪去惨白而又无光,她忍不住转身,却见那墙上有一个人影闪过,穿一身宫装长裙,因夜色看的不甚分明。
留巧那离的近分明看清是鹅黄色的宫裙。
鹅黄色
鹅黄色
留巧发着虚汗,双腿软绵绵的,如同那软塌塌的面条,硬生生的移不开脚步,她又惊又惧,哆哆嗦嗦
“有鬼”
“有鬼”
墙上的人影又是一闪而过,方才看不清容貌,这会人影侧过脸,是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留巧望见彻底被吓瘫了,结果人影越来越近,声音幽幽
“是你杀了我”
“是你杀了我”
“不不不,不是我”
“那是谁”
留巧神情恍惚,口不择言“柳主子不是我”
“真的不是奴婢,你不要找我”
“这一切都是主子让做的,是主子”
“我只是一个小奴才如何能抵住主子”
这话说完,留巧彻底被吓晕了。
陆全一有些唏嘘,这人怎么这么不禁吓,还想多打听打听,他呸了一声等着去赴命,将现在的足迹通通都抹除方才离去。
今夜傅玉茗来了,江淮月只能躲出去,正巧她派陆全一去探探寿康宫那个小宫女,似乎叫留巧。
那日在长长的宫道碰到太后,江淮月一眼就注意到跟在太后一边的小宫女神色极为不对,她被带到寿康宫也不见这小宫女。
她似乎在怕她
平时不做亏心事怎会出现怕意,只有心中有愧才会害怕。
尤其是对着她这张脸,江淮月百无聊赖的等着,今夜的月色也是极好,这废弃的宫殿她一个新入宫的嫔妃按理说绝对不会知晓,但她有门路,坐在窗户上看月色内心真是平静而又祥和。
不多时,陆全一过来复命,他真是服了这位主子,这什么地,主子一个人也敢在此,这宫中不知道有多少不干不净之事,连带着也有脏东西。
陆全一汗颜“主子您也不害怕吗?”
“怕什么?”江淮月不在意的说“你主子我又不曾做过什么亏心事,自然不会害怕”
“应该害怕的是那些心虚,夜夜难眠之人,再说鬼可比人好相处多了,鬼不会算计你,不会在背后捅你刀子”
“可人却不会”
“有时候我还真想见见鬼长什么样,你说这宫殿有鬼吗?会是我想见的那人吗?”
陆全一见江淮月越说越离谱,总觉得心里发毛,有些吓得慌,赶紧打断“主子哎,这话你可别在说了”
“不说不说,陆全一你胆子可真是小,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陆全一被这么一说才想起正事,忙道“主子事情如您所料,的确有问题”
“奴才按照主子您说的方法吓唬那小宫女还真叫奴才吓出点不同”
“柳主子的死怕是的确和那位有关系”
陆全一继续说“那留巧一个劲只说是她主子叫她做的,奴才在宫中这么久这留巧一只是寿康宫的奴才,并不曾伺候过别的主子,她的主子只能是一人”
江淮月敲窗户的手一顿,叹了口气,从窗户上跳下
陆全一静候江淮月的吩咐,这事真是越来越棘手了,他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和太后斗起来是什么下场,主子如今势单力薄又加上江家后起无人,即便老太爷还是太傅,主子也斗不过太后。
太后经历两代长久不衰,靠的可不仅仅是安家,论心机论手段绝对不会比宫中任何一位娘娘差,只不过这些年,人老了越来越固执,反到是失了理智。
“主子要不,咱们就算了,柳主子也不愿意看您以身涉险”
江淮月不答凡问“你觉得太后见了我这张脸会放过我吗?太后这人一贯是心狠手辣之辈,绝对不会,只不过现在忙于和陛下修复关系一时顾不上我”
“比起这件事,我更想知道的是,为何此事太后也会掺和其中”
江淮月问“她同太后有过节?”
“主子你是知道柳主子的,柳主子心性纯良不喜争斗,怎会同太后有过节”
“那就是帮柔妃了”
“谁!”江淮月忽而听到一声轻微的脚步声,不过于重只是她素来耳聪目明,即便是最极细微的声响,她也能捕捉到,何况是在这废弃的宫殿。
江淮月冲陆全一使了一个眼神,陆全一点头,手中拿起荒废的木棍朝着声音方向而去。
而留在原地的江淮月在陆全一离开后,叫了一声并没有听到回音,心道不好,莫不是叫人给溜了,方迈了一步,微弱的呼吸声在她身后响起。
江淮月立即转头,她面前是垂落的帷幔,那帷幔低垂至地面,很长,若是帷幔后能藏人的确可以。
她猛地上前一把掀开帷幔“是谁!”
江淮月想过这帷幔后会是谁,可能是小太监、小宫女、御林军,独独没想到会是林琢言。
大理寺卿林琢言在京城一向都是个传说。
容貌是个传说
性格也是个传说
他生的可以说脱尘二字来形容,但性格却极为死板,江淮月尚未入宫便在闺中了解过此人只因为她的一个小姐妹极为喜欢这位林大人
整天在她面前念叨,拜小姐妹所赐,江淮月多多少少熟知此人,也曾偶遇过,寥寥几面,江淮月对林大人的印象只有一个
这是一个不染尘埃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