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军点点头。
“你说的对，奶茶是我槐禾厂生产的没错，但严格来说，其实那奶茶是我们帮别人生产的！”
“这是什么意思啊？”
田博只觉得自己更迷糊了，瞪着季军，面色微沉。
“季厂长，你莫不是觉得这奶茶卖的红火，怕我跟你杀价，故意这么说诓我的吧？”
季军哭笑不得。
“田老哥，咱们合作了那么多年，我什么人你还能不知道吗？我没必要在这事上诓你。”
接着，季军把张耀祖是如何研制奶茶配方、如何签订独家代理权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所以，我们只负责生产奶茶，销售的事归张耀祖同志负责。”
田博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不由得瞠目结舌。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想拿货必须经过那个...张...张耀祖的同意才行？”
季军点点头，给予其肯定的回答。
田博身体前倾，伸手转着桌子上的茶杯，蹙眉沉思。
本来以为奶茶是槐禾厂的产品，他过来直接跟季军谈谈价格就行了。
谁知道这里面还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又牵扯出来一个小后生？
也不知道这个季军怎么就混到这个地步？
好歹是一厂之长，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牵着鼻子走？
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却被他搞得那么复杂。
田博心里莫名有点烦躁，但面上依旧带笑。
试探道：“老弟，那位张耀祖小兄弟是以多少钱的价格从你这拿的货？”
季军呵呵一笑。
“老哥，这个我不能说，因为我们跟张耀祖同志签了保密协议，这事要是泄露出去了，我们得负法律责任的。”
见田博蹙眉，季军又笑道。
“不过老哥，你也不用担心耀祖同志会跟你漫天要价，他这个人虽然年轻，但是做事却公平公道，你只管放心找他拿货就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田博也不好再说什么，嘴巴咧了咧。
“呵呵，原来如此。这样季老弟，你看我今天也不能白跑一趟。”
“既然货得从那位小兄弟手里进，还得麻烦你帮我引荐引荐，我亲自跟他谈谈。”
季军点点头，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毕竟张耀祖多一个客户，就能多卖一点奶茶，槐禾厂也能从中多获一点利。
季军到隔壁办公室吩咐助理程凡军去找张耀祖后，又返回房间继续陪田博喝茶聊天。
......
为了方便跟众人探讨工作，张耀祖特意让季军给自己在奶茶进货区的旁边清理出了一个小房间。
此刻，张耀祖就在这个房间内听张根顺几人汇报最近的工作。
就他们遇到的困难，提出针对性的建议。
几人正说得热火朝天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最终在门外停了下来。
张耀祖做个手势，打断了张根顺的滔滔不绝。
在来人敲门前，先一步打开了木门。
“程助理？”
程凡军扶着门框大口喘息着，虽然已经入了秋，但一路跑过来，他的后背还是汗湿了。
“咳咳...谢...谢天谢地，还好张老板你没出去，不然我就是跑断了这条腿，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你。”
现在又不像现代，人手一部手机。
想要联系一个人很方便，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就行了。
张耀祖平时也会跟着工人去开拓市场。
如果他不在槐禾厂，程凡军还真不知道该去哪找他。
张耀祖很体贴的等他呼吸平稳了，才微微一笑。
“程助理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是季厂长找你有急事，你快去看看吧！”
张耀祖面色不变。
“成，我跟我大哥他们说两句话就来。”
程凡军知道他们在讨论工作上的事，很有眼力见的说。
“那我在前面等你。”
张耀祖微笑着点了点头。
程凡军快速的走到前面那棵老桐树下，仰头看树叶。
入了秋，桐树的叶子染了些微微的褐色。
即使早上刚清扫过，这会儿脚下也落了一小片，踩上去沙沙作响。
张耀祖跟几人简单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小房间，跟程凡军一起往厂长办公室走去。
......
“咚咚咚~”张耀祖刚敲响办公室的门。
就听到季军爽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是耀祖吧？直接进来就成。”
张耀祖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人。
“耀祖老弟，快过来坐。”
虽然不知道中年男人是谁，但是能跟季军坐在一起的基本上都有一定的实力。
张耀祖礼节性的点了点头，便低调的坐到季军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田老哥，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张耀祖同志。”
季军又对张耀祖道：“耀祖啊，这位是隔壁烈集县供销社的田博田经理。”
田博笑了笑，目光中带着审视。
“还真是个年轻小伙子啊。”
一听对方的身份，张耀祖心里就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微微一笑，态度不卑不亢：“田经理您好。”
见两人都认识了，季军才继续道。
“耀祖老弟，是这样的，我跟田经理一直都有合作。”
“他这次过来呢，也是看中了奶茶这个产品，想进点货卖卖。”
“但是咱们不是签过独家代理权的合同了吗，我这也当不了你的家，所以就把你叫过来，看看你是怎么个意思？”
季军说这话，也是为了向田博再次证明，自己确实无权过问奶茶的进货问题。
张耀祖咧嘴笑了笑：“田经理要进货，我这边当然是没问题的。”
又看着田博道：“您什么时候要货直接安排人过来拿就成，我跟下边的工人说一声。”
田博表情平淡，这个回答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毕竟供销社属于国营机构，进货量很是可观，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不会把这笔生意往外推。
他考虑的是，能不能按照自己预期的进货价拿到货？
田博的手指在腿上轻轻敲了敲，稍有停顿后，开口道。
“小张同志是吧，拿货的事不急，咱们还是先把进货价给确定好？”
张耀祖心中一动。
这进货价只要是有人心稍微打听打听就知道的事，他不信田博不知道。
田博单把这事拿出来说，可能是起了压进货价的心思。
心里虽然这么猜测，张耀祖面上却露出了恰到好处的诧异。
“怎么？这个进货价季大哥还没跟您说吗？”
季军也一顿：“这...我还以为田老哥来之前就已经打听过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