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了？”
“苏苒～”
“说。”
苏苒挑挑眉，只有当叶倾想让她干些什么的时候才会这样叫她。
果不其然，叶倾笑道：“我想喝咖啡。”苏苒轻笑：“小的得令。”
马路上的汽车因为拥挤不断鸣笛，盖住了风想说的话。
叶倾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电话那边的苏苒道：“先挂了，我这边有点吵。”
还不等叶倾反应苏苒就先挂了电话。
苏苒哼着曲子，拐进小巷。
暗处的人对了下眼神，纷纷追上去，一把抓住苏苒的手，苏苒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没有被那人错过。
苏苒微微眯了眯眼看着面前的俩人，一个贼眉鼠眼，一个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手里捏着的玻璃片又紧了紧：“你们想干什么！”
贼眉鼠眼无辜地耸耸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流里流气把她扯住，苏苒正琢磨着如何一翻身就把手里的玻璃划在他们身上，突然看到巷子口站着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苏苒顿顿，暗自把手里的玻璃丢掉，神情慌张：“宋江！救我！”
那两人愣愣，流里流气暗暗问贼眉鼠眼：“老大，是我想到的那个人吗？”
贼眉鼠眼甚至不敢转过身去看一眼，嗤笑一声：“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八成是这妞瞎掰的。”
“的确是她瞎掰的。”
声音淡淡的，不冷不热，却激起那两人一身汗。
两人急忙松开苏苒的手，转头回去看巷子口：“江，江哥。”
宋江掀开眼皮子，眉头微皱：“是你们自己走，还是我请你们离开？”两人点头哈腰的：“我们自己滚，自己滚，哈哈。”
被落在后面的何荨好不容易追上来，看到灰溜溜的两人瞬间脸色苍白，很快又掩饰过去：“宋江，你怎么不等我呀。”
宋江没看她，也没应话。
苏苒眉头微挑，没放过何荨任何一个小动作，又看了看宋江，在心里摇头叹气：唉，蓝颜祸水哟。
苏苒眉眼弯弯，步子轻快，靠着宋江一脸崇拜：“哇，宋江，你好厉害哦。”
宋江眼底闪过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雀跃：“嗯。”
苏苒掰了掰手指头：“你又救了一次诶，你成了我的大大大一一一救命恩人。”宋江微微抬眼，感兴趣地看着苏苒：“有多大？”苏苒有模有样地给他比了一下：“这么一一一大。”
何荨咬咬牙，想挤进苏苒和宋江中间：“宋江……”却发现压根挤不进去，牙龈都要咬碎了。
苏苒一副慷慨的样子：“宋江，走，我请你喝咖啡，顺便我也要带给我的倾倾宝贝。”
宋江挑挑眉，有些意外苏苒没有追问自己和那两个人的事。
宋江没拒绝苏苒的提议，跟在苏苒后面进了咖啡店。
何荨走得慢，差点被缓缓关上的玻璃门给撞到，何荨气急败坏地盯着苏苒的背影，如果眼神能化为实质，那苏苒都不知道轮回多少回了。
何荨见宋江在桌旁坐下，赶快小跑着坐到宋江旁边，宋江不动声色地挪开一点：“怎么了？”何荨摇摇头：“没有啊，只是你们走太快了，我跟得有点累而已。”宋江淡淡移开视线：“哦。”
何荨还在等宋江的下文，却发现他压根就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打算。
何荨：？？？就这？
“宋江，你的柠檬茶。”苏苒笑得灿烂，晃了晃手里的柠檬茶，宋江伸手接过：“谢谢。”
苏苒拉开椅子坐下，道：“何荨，你想喝什么，我帮你点。”何荨嘴角抽抽：“不用了，我自己来点。”
苏苒挑挑眉，她恶心人这套功夫在国外学得可谓是炉火纯青了，倾倾都夸她高手呢。
宋江有些好笑苏苒那骄傲的小模样是从哪里来的，但是……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宋江忽地皱皱眉，倏地撇开眼：……自己八成是疯了。
一一一
苏苒拎着背包进教室，嘻笑着靠近宋江：“宋江！”
宋江停住手里翻动的页码，抬头看向苏苒：“嗯。”
苏苒往宋江桌面瞅了两眼：“在看什么呢，这么全神贯注。”宋江把书合上，封面赫然写着：高考真题100道。
苏苒：“……”
苏苒撇撇嘴，又笑开来：“宋江，我给你变个魔术。”宋江淡淡地“嗯”了声，苏苒不满于他这种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手动把宋江眼睛遮起来，另一只手在背包里抓了抓：“三，二，一，当当。”
宋江眼前的手突然松开，映入眼帘的是簇拥在眼前的一大片雏菊，雏菊的后面接着是少女灿烂的笑容。
宋江有片刻的愣神，苏苒把花往宋江怀里一塞：“喏，送你了。”
宋江还没反应过来：“嗯……嗯？”苏苒笑道：“嗯什么嗯，送你了，要不没有人送你花，太可怜了，所以我决定我要做这个大好人。”
苏苒捧着腮帮子，手里低头写卷子，忽地笔开始断墨，苏苒皱眉，把头撇向同桌，却发现林阳早就被卷子埋了头一一一呼呼大睡。
苏苒用笔杆敲了敲他的脑袋，低声道：“你这自习课上得挺悠闲的啊。”
林阳迷迷糊糊睁开眼，嘴里嘟囔着：“好同桌，我的好同桌，你就可怜可怜你同桌吧，让你的同桌好好与周公聊会儿天吧。”说完就又倒头大睡了。
苏苒撇撇嘴，掉回头盯着卷子发呆，似是记起什么，笑眯眯地转过头去看着在认真写卷子的宋江：“宋江小可怜。”
宋江嘴角微抽，没好气地回道：“干嘛？”
“借我支笔，写完卷子还你。”苏苒嘿嘿地笑。
宋江在抽屉里翻了会儿，抽出支笔伸给苏苒，苏苒拿过笔：“谢谢啦，小可怜。”
宋江：“……”
下课铃一响，林阳准时起床，椅背靠着宋江的桌子，微微侧目就看到宋江座位旁放着束花：“哟，江哥，谁送你的？命这么好。”旁边有和林阳熟识的：“就是啊，江哥魅力四射啊。”
宋江持笔的手顿顿，道：“苏苒。”
旁的人起哄：“哟哟哟～～”
林阳嘴角的笑僵了僵，很快眼底的失落被掩去：“挺好的。”
宋江抬了抬眼，视线从林阳脸上扫过，没有多说什么，淡淡点点头。
当晚姜绵就看到宋江抱着束花回家，一脸惊讶，拿过花左看右看：“哇，小江，这是你送给我的吗？”
宋江单肩挎着包，在玄关处换鞋：“不是……是别人送的。”
然后姜绵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从单肩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瓶，然后把小雏菊认认真真地插到了花瓶里，那一本正经的小表情认真得好像在做什么实验。
姜绵自讨没趣，撅着嘴回到卧室里。
“啊一一一”
电话对面的宋沅被吓了一跳：“绵绵你怎么了？！”
姜绵激动咬着嘴唇：“我和你说喔，有人给小江送花了！一定是个女孩子！”
宋沅因担心姜绵，激动微微腾起来的身子，听到姜绵的话又一屁股坐了下来，满不在乎：“之前又不是没有女生给他送过。”
姜绵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这次不一样，小江他收了，还把花放在一个漂亮的瓶子里，那模样细心的哟。说真的，之前何荨给他送的花他当天等人家走了就拿去丢了。哇！这个女孩子一定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孩子，老公，说不定等到时候这个女孩子就是我们的小儿媳妇呢，到时候我要带她去买好多好多衣服，还有……”
宋沅扶额：“打住打住，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想这么多了。”姜绵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是好不容易看到铁树开花了吗，一时间有点激动了。”
宋沅表示能理解。
姜绵嘿嘿地笑着，在舒适的床上打了个滚：“等一会儿，我就去他那儿挖点一手资料。”
姜绵和宋江的关系倒不像那些个拘束的母子，更像对多年的老朋友，对于姜绵的八卦心，宋江通常都是一边嫌弃着，又一边满足姜绵这个小小的愿望。
“小江，睡了吗？”姜绵敲了敲门。
宋江合上书：“没有，请进。”
姜绵推开门就看到宋江手里摇晃着一张小卡片，宋江注意到姜绵的视线，神情自若地把小卡片丢进抽屉里：“怎么了吗？”
姜绵自然地坐到一旁空出来的椅子上：“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很自然地来八卦八卦一下。”宋江怔怔，只是看着姜绵不说话。
姜绵摆出一副磕cp的样子：“你觉得送你花的那个女孩子怎么样？”宋江客观地概括：“人挺很好看的。”
姜绵嗔怪一声：“你明明知道我在问什么的。”宋江点点头：“人不错，挺爱笑……”姜绵就差包瓜子了：“你对人家有没有什么……”宋江顿时冷了脸：“没有。”
姜绵不高兴地皱皱眉：“为什么？”宋江愣愣，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因为她不是苏姐。”
姜绵愣住了，又打着哈哈：“我不过是问问嘛。听说你苏姐她回来了，你有消息吗？”宋江把视线移至花瓶里插的小雏菊：“没有。”
姜绵迟疑：“那……”宋江抬起眼，眼底的坚定不容置疑：“她说过她会来找我的。”
姜绵轻叹两声，忽地想起什么道：“我今天早上碰到了房东太太，听说对面房子有人定下来了。”
宋江蹙眉，不满于房东太太的做法：“那房子不是说好留给苏姐的吗？怎么还出尔反尔呢？”姜绵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宋江眉头紧锁：“那苏姐回来住哪里？”姜绵奇怪地看了眼宋江：“回来再找房子咯，你好奇怪的问题噢。”
宋江抿抿嘴，模样有些不高兴。
姜绵嗤笑一声：“小江，你苏姐又不会忘了你，你怕什么。”宋江还是不说话，默默盯着地板。
姜绵靠近拍了拍他肩膀：“我知道你喜欢你苏姐，但是也不能左右人家的住处啊，是吧。”
姜绵瞧着他的耳朵染上一缕粉红，又哈哈大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爸当初也是和我在高中就在一起了，当时可是……”
宋江偏着头，望着窗口发呆，姜绵和宋沅那点“破事”已经不知道被姜绵第几次提起了，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哟，小江。”姜绵满脸笑意，宋江懒懒撇过头看向她：“嗯？”
姜绵死死盯着宋江的手腕，半开玩笑道：“哟，这么喜欢你苏姐呢？送的手链这是没有摘下来过吧？你同学没发现？”
宋江缩回手，嘀嘀咕咕的：“没，天冷，穿的长袖，他们看不到。”
姜绵手下又没轻没重地拍了拍宋江肩膀：“哈哈哈哈，等到了夏天，看你还怎么藏。”宋江抿着嘴，似乎在很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姜绵有意打趣他，低头假装思索了一会儿：“到时候等你苏姐回来，我就要和她唠唠这个，看你面子往哪搁。”宋江神情淡淡，翻身上了床，一把拉过被子：“无聊。”
面上不动声色，耳根子却红得要滴血。
姜绵“啧”了两声：“比你爸还要是个傲娇鬼。”说完转身出门，还顺便关了灯。
宋江捏了捏自己耳朵，嘀咕了几句，却来不及传开就被窗外透进来的微风吹散。
宋江倚着身子把窗关上，又随手把桌面上的书塞到抽屉里，压住了原先塞进去的小卡片。
卡片也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只是寻常在花店里买花附赠的小贺卡，而这张卡片，是他把雏菊花束拆了时，从包花的彩纸间掉下来的。
秀丽的字体在卡片上驻足了很久很久，混着微风，把墨香吹落了一地。
“小可怜，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