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敲门再进来……阿水在楼下呢！”
沈朔没说什么，将背包放到一边，拉过座椅坐在了他的对面。
李扬觉察出了沈朔的审视，也并未说什么，只是淡定的继续看着电脑。
昨天的营业额不错，他正想着要弄点什么稀罕的东西来再创新高。
“我找你有事！”沈朔将白双双的资料放到了李扬面前“我现在到底应该叫你什么？”
李扬看了看，眼神中划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李扬呗，我为了这个身体这张脸，可吃了不少苦，在叫回去，那不白费了！”
李扬的反应在沈朔的意料之中。
这种事其实是迟早要查到的，只要人还活着。
这或许也解释了，为什么当初警局那边非常确定死的就是李扬。
沈朔今天来也不是纠结他到底是谁，他想要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
“也是……孩子呢？”
李扬很明显的顿了一下，似乎在想如何回复，最后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没生下来，死了。”
“真死了？为什么？”
李扬无语的看着沈朔，敲了敲自己的整容资料。
“我可以怀，但未必可以生！就连怀孕这种事在我这种人身上，那都是百万分之一的概率……你问孩子干什么？”
沈朔倒不是打算对孩子做什么，只是那是薛彬的孩子，如果真的生下来的话，他很想看看。
“只是单纯的关心……是彬子的吗？”
李扬点点头。
“藏得够深的，我想过你是任何人，唯独没想过你是白双双……为什么整成李扬的样子？他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本来我做手术是没打算整的，但是薛总给了我李扬的照片，还有一些资料，说是给我安排的身份，我当时没多想……我也是出院后才知道李扬这个人，将计就计罢了。”
沈朔叹了口气，他是白双双那就很好办了，有些事情也就能问明白了。
“继续说吧……你知道我在查你什么，也应该知道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说明白，没什么好果子吃……我可没有对女人手下留情的习惯。”
“我不是女人，和薛总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是，只是有女性特征的男人而已。”
沈朔摆摆手，他现在不想听这个人啰嗦一句。
现在这种情况是沈朔最烦的，兜兜转转半天，一回头，自己要查的人就在身边。
“你少跟我废话！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李扬看着沈朔，心里明白他想知道什么。
“我也算是薛总的遗孀，你就这态度？现在鹿筱枫那个疯女人还想着搞我，你能不能让我喘口气，等解决完那个，我在和你细说。”
“你现在就和我说！”
沈朔有些生气了，要不是看在他给薛彬怀过孩子，这种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客气的。
“说什么啊！我虽然跟着薛总，但他的事情也不是全都让我掺和的，大部分我都是在家里等着他，甚至我还没你知道的多，嚷什么！”
“你还跟我装是不是？刘一刀当初是你和彬子逼得吧？就逼了这一个吗？剩下的人都在哪！”
李扬被沈朔的愤怒吓到了，他不敢看着沈朔的眼睛，只是低着头摆弄着键盘，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的！你要是为了薛总好，就别问，后面你会知道的！”
沈朔喘着粗气，他神烦这种死鸭子嘴硬的态度，明明就是他们自己做错了事儿，还一副我被逼无奈的模样。
真正被祸害的是那些雕匠！
“刘一刀是不是你杀的？”
李扬抬起头，“当然不是！刘一刀被枪杀我也很意外，我也在查这件事！”
看到沈朔似乎不相信，李扬也很无奈。
“你不就想知道，薛总为什么去弄那个神像吗？”
“对。”
“去问钟照白啊，薛总每次塑造的时候，他都在！”
沈朔并没有发作，这件事蔡广和自己打过预防针，他没有着急质问钟照白，其实就在等今晚的录音。
而且即便是有录音，他也会亲自调查之后，确定无误才会对质。
他真的不相信，钟照白会瞒着自己这么大的事情。
“我的人我会去问，现在我只想知道你瞒着我的事情！白双双，你好歹也是彬子的情人，彬子对你不可谓不上心吧……你就是这样对他的？”
“钟照白和薛总也没做什么好事，你不也是护食吗？我为什么就不行？！”
“你少提他！我沈朔把他当兄弟，当哥哥，当宝贝那是我的事儿！他是劳资的人！也只能劳资去管！用不着你提醒我！你和彬子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有脸说别人？！”
李扬站起身，满脸怒气的等着沈朔。
“你现在是觉得做薛总的兄弟没脸了是吗？”
沈朔一脸的无语，真就他说前门楼子，李扬说胯骨轴子，主打一个打死也不说。
“真尼玛的无语，你要是智障就治完脑子在和我说话！你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你和彬子犯了什么事儿吗？！”
“我知道！就因为知道！才不能告诉你！你得活着！”
李扬都要急哭了，他不能告诉沈朔自己线人的身份，更不能告诉他自己现在调查的事情。
他现在有意无意的延长沈朔的调查时间，分开沈朔的注意力，其实都是刘军的意思。
其目的，就是避免钟照白和案子对接的太多。
至少现在可以查明，钟照白和几起凶杀案是有关系的。
这些凶杀案和薛彬案是没关系的。
这才是可怕的地方。
原本他一直在调查当年性侵案的那几个人的死，和钟照白之间的关系，却不曾想，这人的手中，鲜血满满。
他现在不能轻举妄动，钟照白很聪明，让他察觉必然会前功尽弃，所以他也只能牺牲沈朔，想方设法的让他去处理别的事情。
可他还是小看了沈朔。
小看了沈朔对薛彬、对钟照白的情义，也小看了他敏锐的洞察力和逻辑能力。
现在自己的身份暴露，沈朔一定不会放过他，毕竟自己跟了薛彬多年，很多事情自己说不知道，真是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