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朔尴尬的都要扣出一室一厅了,双手插在兜中不断地揉/搓着,极力的掩饰自己的慌乱。
他脑海飞速的运转着,想着等下要是陈素非和自己说两句,那自己只有两名身份了。
然而等了一分钟之后,沈朔的耳边并没有听到陈素的声音,反而是男人复杂的看着自己。
沈朔不明所以的看过去,他的眼神很复杂,微微泛光,好像是噙着泪;身体微微颤抖,嘴唇似张非张,完全是一副很激动的样子。
“陈先生?我们……认识吗?”
沈朔被看的有些心里发毛,只能率先问出问题。
陈素回过神来,激动的拉着沈朔的胳膊问道:“你是不是姓沈?!”
此话一出,沈朔立刻警觉起来。
他来这里是秘密进行的,难道又有人将自己的行踪暴露了吗?
正当沈朔犹豫要不要表明正身的时候,陈素急忙又说道:“你是不是文凝的孩子?!”
沈朔眉头紧锁,紧张的看着陈素。
“是,绝对是!你皱眉头的样子和文凝一模一样!真的是你,阿朔……”
陈素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握住沈朔的手就开始颤抖。
沈朔没有立即表态,而是仔细的观察着。
陈素不过五十出头的样子,和自己父母相差十岁左右,而且根据他掌握的资料,陈素是土生土长的昆市人,自己在三岁之前都是在东北老家生活的,三岁之后才因为母亲工作的变动来到了启明。
这一南一北且不说距离有多远,就连他们研究的方向也是八竿子打不着,要是认识父亲那还情有可原。
“陈先生,您认识我母亲?”
沈朔实在是想不通,既然被认出来了,自己在撒谎也无济于事,没准会弄巧成拙,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认识!当然认识!我……我……”
陈素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沈朔害怕这小老头有什么病在身上,急忙上前扶着他坐到了一边。
陈素缓了一口气,喝了几口水,但手依然捉着沈朔,似乎害怕自己一撒手,沈朔就能跑了一样。
这种感觉让沈朔有些不舒服,但为了线索,他也只能忍忍。
“没事没事,我没事……阿朔,你什么时候来的这里?”
“我前几天到的西市,办一些事情,今天才来这里,本来打算上这里面来蹭空调的。”
沈朔脸上微微笑着,曾几何时,他说的话,可是一个假字都没有的,可现在,只要他想,谎话几乎脱口而出。
结巴都不打一下。
“这样啊……你办什么事儿?是不是文凝的事儿?”
沈朔心里一沉,他不动声色,顺着陈素的话道:“不是我妈,但也差不多,是我爸。”
“长临……对,长临!终于要查这个案子了!阿朔,你跟我来!”
陈素二话没说,直接拉着沈朔上了车。
沈朔是一脑门的问号,陈素似乎也看出了沈朔的疑问,宽慰道:“阿朔,等下到家,我给你看样东西!这样东西方我一直保留着,就等着你来了!”
沈朔心中一阵郁闷,自己又没死,这些年的行径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怕不是看到自己来,以为是找上门的,才拿出来的吧!
车辆一路向西行驶,很快便行驶出了市中心,向郊外开去。
沈朔心里虽然觉得可疑,但还是默默的接受着。
在下了高铁之后,他在店内买了一把折叠刀放在了身上。
防人之心不可无,天知道这个陈素是不是好人。
沈朔拿出手机打算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
自己明明是充好电出来的,难道是没充上?
他的心里其实有些担心钟照白。
那货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算好,也许是年纪稍微大了些,只要稍微不注意,就会生病。
这次他们来云省,半个行李箱都是钟照白的药,沈朔对他也是万分小心,没想到还是病倒了。
好在有区利利在,他比沈朔会照顾人,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陈素时不时的问沈朔几个问题,都是关于渗水这几年的生活,至于自己父母的事情,他一个字儿也没提。
也许是不想司机听到吧。
车辆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在一栋古风古色的建筑前停了下来。
“真好看啊……”
受母亲的影响,沈朔从小就对古建筑特别喜欢,尤其是这种几乎百分百还原的,那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欣赏的时候,沈朔跟着陈素进到了屋内。
里面是二层建筑,楼梯蜿蜒而上,客厅有巨大的落地窗,一眼看过去,便是群山峻岭,将云省独特的自然风貌尽收眼底。
“阿朔,你快过来!”
陈素在楼梯上示意沈朔跟紧自己,沈朔没有多想,径直跟他去到了书房。
他神神秘秘的将门反锁,随后在沈朔眼皮子地下,将一面书柜挪开,露出了后面藏着的一份文件。
“给。”
沈朔将文件打开,拿出了里面发黄的纸张,还有几张照片。
其中一张是父母年轻时候的合照,旁边还站着一个人,看模样,这个人就是陈素。
“文凝是不是没和你提起过我?”
何止是没提起,沈朔到现在都不确定这个人和母亲横死什么关系。
“嗯,我妈喜欢一个人研究东西,她的圈子我还真没怎么了解过,我家搬到启明后,也鲜少和人往来。”
这是实话,沈朔他们一家子自从搬到启明之后,父亲出差,母亲研究,要不是薛彬一家的照顾,沈朔估计都活不到十七岁,更别提朋友来往了。
直到出事的时候,沈朔认识的叔叔阿姨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也难怪,当初出事的时候,你才多大……十……十三岁吧,刚上初中,文凝当时给我看过你的照片,你真是和文凝长得一模一样,都很出众。”
沈朔淡淡的扬起嘴角,样貌出众这件事,可以说是他这一生中得到的最多的赞美了,真是跟听到说自己是个男的那样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