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大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
回到屋内的石铃铛劫后余生般心惊胆战的瘫坐在床边的地上,整个人被黑暗吞噬。
不知几时,眼皮子实在撑不住了才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她梦见自己被一条红色巨蟒追着一直跑一直跑,那巨蟒眼中尽是贪婪,还猖狂的大笑,扬言要将自己吃掉!
她跑啊跑,巨蟒在身后追啊追!
她跑过荆棘丛,巨蟒追过荆棘丛!
她爬过山头,巨蟒追至山头!
突然,眼前是万丈深渊,被逼的退到边缘的她无路可走,一不小心直直的掉了下去。
如此一番吓的她猛然睁开了双眼。
环顾四周,原来她还坐在地上,瞥见依旧昏迷在床的奶奶,心里不由的放心下来。
此时东方微微明,屋外鸟叫叽叽喳喳一片,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石铃铛不禁打了个寒颤,接着又是一阵喷嚏,全身哪哪儿都是疼痛,她扶着床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本想着天快要亮了,这会儿赶紧想办法修修西屋的屋顶,却眼前一黑,径直朝着小床栽了上去!
寅末卯初时,六子就蹲在了石家门外。
辰时,刘跛子来的时候,碰见了蹲在门外的六子,问道,“你蹲这干嘛?怎么不进去?”
“铃铛没开门呢!”
“还没起?怎么出门一趟更懒了”
刘跛子扯着嗓子喊了半天,里面也没人答应!
于是径直翻篱笆跳了进去,六子便紧跟其后,刚好李婶儿也拿着一些吃食来,一同走了进去。
看着掩着的房门,刘跛子停了脚步,说道
“李婶儿,你找进去瞧瞧”
刘跛子先让李婶儿进屋内看看情况,毕竟石铃铛是女子,自己贸然进去十分不方便。
李婶儿心下了然便越过两人推门而入,看见石铃铛和衣而眠,在床上蜷缩一团,连忙问道,“石丫头?”
石铃铛十分费力的抬眼看了眼李婶儿,嘴唇微动,沙哑着嗓子费力的说道,“李婶儿……”
这声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而且每吐一个字,喉咙如刀割般剧痛,一咳嗽起来整个胸腔都在颤抖,像是不咳出五脏六腑誓不罢休,太阳穴也凸凸的跳着,脑袋像被无形的力量挤压巨疼!
李婶儿连忙探了探石铃铛额头,滚烫的烧手,“哎呀,你这是发烧了啊”,连忙大声吆喝道,“你们两个,快去请大夫!快点”
两人一听请大夫,连忙从院子里跑了进来,只见石铃铛脸色煞白躺在床上。
六子说道,“我这就去”说着转身就没了身影。
“我去烧点热水,你看着她点”说着刘婶儿就径自去东屋忙了。
刘跛子一个人无聊的坐在桌旁,拿起李婶儿带来的热包子吃了起来。
前两日说好忙完了就来看高人的,没想到这老铁棍的活不好干,连着两天加工加点的干活,昨晚上又忙的太晚,他索性直接在老铁棍家睡了一晚上,连半夜打雷他都没听见,这一大早醒来就连忙赶了过来,没成想她却病倒了。
看着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石铃铛,高人的事就只得暂且搁置到了一边。
“刘洛……刘洛……”石铃铛扯着嗓子生疼的喊了半天,由于她声音轻飘飘的简直就像风吹一样,喊了好几声,刘跛子都没听见!
此时刘跛子正望着门外,一边吃包子,一边嘀咕着,“这大夫怎么还不来!”
无奈,石铃铛拿起来床边的铜棍扔了过去,这铜棍还是她每晚上放在床边防身的,以防晚上遇到贼人。
只听哐当一声,正在门外眺望远处的刘跛子被吓得猛一回头,看着扶着床坐着的石铃铛说道,“铃铛怎么了”
刘婶儿本就准备端着烧好的热水过来给她擦拭降温,碰巧此时声音响起,惊的她也连忙跑了出来!问道,“怎么啦”
“……”石铃铛实在说不出一点声音只得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做了个喝水的姿势,张婶儿会意连忙给她倒了杯热水,将人扶起来说道,“慢点喝”
刘跛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方才自己一边吃包子,一边想着这大夫怎么还没来,也就没注意到身后人在喊他!
李婶儿便将热水盆等一应端了过来,给她擦拭擦拭脸颊,又将额头已经被暖热的冰凉毛巾换了换。
大夫来过之后留了几服药,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六子,你平时辰时才来,今天来的挺早啊”。
辰时,是石铃铛定的时间。她本来不愿意六子天天来帮忙,可是拗不过张婶儿乐意,最终双方执拗不下,就约定六子每日辰时来,午时就回去吧,石铃铛之所以订这个时间,主要是一来自己早上起来收拾好妆容,家里简单收拾后也没多少事情,二来午时正逢中饭时间,六子来忙一小会,然后吃了饭再回去,这样自己心里也舒服些!不能总占别人便宜!虽然她心里明白,这些好意,她永远也还不清。
“这不是昨天下大雨,我来瞧瞧上次咱们修的屋顶怎么样”
“应该没问题,你看这不是一点水也没有”李婶儿指着桌子说道。十几天前,屋外大雨,这屋内桌子这处地方,漏雨那叫一个跟水帘洞似的,幸好是白天,李婶儿、张婶儿、刘跛子、六子那天几个人都在,暴雨来的快却是也快,雨停了几人合力直接修了修。
当时张婶儿看着茅屋还说,这房子终究是住的太旧了,到底是要重新修葺一番才好,这缝缝补补,怕是哪天又得漏了!此时看着干净的桌面,想着还好昨晚没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