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纸厂,办公室。
严父焦急得团团转,“严间,你真要去当兵?家里纸厂够你挥霍了,何必自讨苦吃!”
他听朋友说了,当兵又苦又累,指不定什么时候还得受点伤。
严间是他从小护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怎么舍得让他出去。
“儿啊,你就听爸一句劝吧。”严父急得嘴角燎泡,“爸不催你找工作相亲了,找点安全点的事情做吧。你不是说想开那什么剧本杀吗?爸这就给你钱,随便你折腾去。”
严间等父亲说完,严肃开口道:“爸,我是说正经的事情,不是耍性子。算命的也说了,官星配印,将星入命,我不走仕途可惜了。”
“思来想去。考公,我静不下心来复习备考。那就只有走当兵这条路了,你放心,我肯定全须全尾回来!”
严父气急骂道:“算命的还说,你无后!你还真准备不生孩子?”
严间讪笑:“爸,你现在才四十多。加把劲,找个老婆,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呗。万一算命的真说准了呢?”
“滚!”严父操起搪瓷杯朝严间砸去,“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就这样回报你爹!滚!”
严间被赶出办公室,摸摸差点被撞到的鼻子。心想,那算命其实说得还挺准的,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Gay,又不想祸害人家小姑娘,以后可不就是无后嘛。
不过这事儿先瞒着吧,以后再给老头子说,免得弟弟妹妹还没出生,老头子就被气出病了。
……
严间回到家里,继续查看审核。
体检政审已经过了,走访调查定在三天后的周一,家访过了就等入伍通知书。
这两天还得抓紧给老爸做思想工作,不然家访肯定被搅和。
严间一晚上思考怎么说服老爸,最后决定,继续去办公室死缠烂打。
办公室。
严间探入脑袋,“爸,我能进不?”
严父今天有些疲惫,朝儿子招招手,“进来,咱们父子俩聊聊。”
“爸,你说吧,聊什么?”严间端正坐在办公桌对面。
严父问:“你体检和政审都过了吧,什么时候家访?”
严间搓搓手指,“下周一,大后天。爸,你同意了?”
严父向后靠在办公椅内,无奈道:“你从小就是这个性子,不达目的不罢休。我有什么办法?你要去,我也拦不住。我想了下,有些事还是给你说说吧。”
“爸,您说。”严间坐直。
严父斟酌片刻,“你妈前些年结婚了,她对象是西南军区里面的。爸给你联系过了,到时候会有人安排的,你别耍小性子,跟着你那个继父的安排走,出不了岔子。”
严间点头应下,“好,我这两天去妈那边看看。”
几年前,母亲二婚,又生了个胖小子,严间那时候正是初中敏感时候,赌气和母亲渐渐少了联系。
现在趁着这个机会,和母亲缓和关系也不错。
家访如期而至,严间毫无意外通过,入伍通知书也顺利收到。
只等两个月后去报到。
……
两个月后。
严间拖着行李离开,独留老父亲一个人伤感。
军营里,新兵训练很枯燥乏味,期间又淘汰了一些人。
好不容易结束一天训练,严间回寝室火速收拾完自己,倒在床上。
按照寝室安排,他们应该住十几人的大宿舍。却不知为什么,今年的新兵刚刚多出两人。于是严间和另一人喜提双人间。
“老严!又不行了?”室友朱冠翻到严间床上,“你这小胳膊小腿也来当兵,受得了吗?”
严间白了朱冠一眼,这人正是他室友,双人间的另一位天选之子。每天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别人训练下来累成狗,朱冠还有心思翻墙溜出去买苕皮。
“吃不吃?哥今天给你带烤豆干,吃不吃?”朱冠神神秘秘翻出小吃递给严间,“先说好,吃了外卖,咱们就是同伙,不许揭发我。”
严间毫不客气接过烤豆干,两口塞完,将竹签丢进下水道毁尸灭迹。
刚偷摸处理完味道不久,走廊上传来巡查组走动的声音,两人默契躺回床上,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等巡察组离开,严间终于忍不住小声问:“朱冠,你就不怕被逮到吗?”
“怕什么?就新兵训练教官,还发现不了我呢。就算发现了又怎么,也抓不到我。”朱冠从枕芯里摸出一枚蛋捧在手心,开始每晚的必修课,孵蛋。
隐约可以看到是一枚天蓝色的蛋,上面覆盖着褐色斑点,比鸡蛋小一圈,长约有四五厘米。
严间凑上去轻轻摸摸蛋,好奇问:“这么宝贝你的蛋?我瞧瞧。”
朱冠将蛋小心放到严间手里,神神秘秘道:“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这一脉,每个人成年都会得到一枚灵兽蛋,我这枚蛋已经孵整整三年了。”
严间不以为意,顺着朱冠的话问:“你这是什么灵兽?蛋壳挺好看的。”
“嘿嘿,我查过资料了,八哥蛋。”朱冠话语间藏不住的骄傲,“八哥好啊,智商高,以后指不定还能陪我唠嗑呢。”
严间捧着蛋翻来覆去瞧了瞧,“不像呀,我记得八哥的蛋没有这么大。”
朱冠不以为意,“我家八哥是灵兽,自然不是寻常八哥能比拟的,蛋肯定会大些。等回头我家八哥孵出来,取什么名字好呢?”
“等等,我捋捋思路。”严间见朱冠一脸认真,赶紧打断他,“你说的那个灵兽是真的?”
“肯定真的呀。”朱冠满脸理所当然,闻言猛地反应过来,惊讶看向严间,“你不知道?”
严间反问:“我该知道什么?”
朱冠夺回自己的灵兽蛋,崩溃问:“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住进这里?!!!”
严间也察觉事情的不正常,“不是说,刚好多出来两人,才分得单间吗?当然,也不排除,我继父在里面运作了。难道这间寝室有其他说法?”
朱冠抓抓头发,苦恼道:“额滴个神呐,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我以为你也是玄术中人,来部队里面历练的。严间,你继父跟你说过什么吗?比如玄术方面的事情?”
说过什么?严间仔仔细细回想亲妈和继父的叮嘱,发现确实什么都没说,只说和室友好好相处。
朱冠把鸟蛋装进贴身的包包,嘀咕道:“来都来了,咱来继续室友吧。你不是玄术中人,怎么会和我一个寝室?就说这么些天了,你怎么也没点其他的特长。”
严间爬回自己的床铺,今晚算是刷新了三观,对玄术界好奇得很,缠着朱冠问东问西。
朱冠想着自己反正已经暴露,索性破罐子破摔,给严间这家伙慢慢讲起玄术界。
……
朱冠来自蜀地朱家,说是名门望族,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传到朱冠这一代只剩下朱冠一人。
“我哥去年出任务牺牲的,也算是走得轰轰烈烈,不枉此行。如今朱家就剩下我一个人,索性继承家学,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严间看向朱冠的目光带上些许同情,“节哀。”
朱冠不甚在意摆摆手,“过都过了,我还得往前看。你猜猜我哥的灵兽是什么?”
“什么?雕?”
朱冠不知从哪里掏出手机,翻出照片,“我哥当初得了好大一只蛋,还以为是什么猛禽,结果孵出一只矮脚猫。哈哈哈,猫猫蛋。我还有猫猫破壳的视频。”
严间看到猫猫破壳的视频后,表情彻底裂开,猫猫蛋?猫猫还能卵生?玄术界都这么不讲科学的吗?
“睡了吧,明天还要训练。”严间缓缓拉上被子。
今晚,他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一下破碎的三观。
……
新兵训练很快结束。
接着就是下连队,期间有几天的探亲假。
朱冠背起为数不多的行李问:“你之后准备去哪个连队?”
严间慢悠悠收拾衣裳,“看安排吧,分到哪里就去哪里。你想和我调到一起吗?”
“哈哈,我倒是想,这还得看上面的意思。”朱冠霸道按住严间行李,“要不你去找你继父说说情,把咱俩调到一起。”
严间抢回行李,闪身出门。朱冠这家伙有本事自己弄个双人间出来,背后指定有点别的背景,调来和他一个连队肯定是没问题的。
回家探亲三天,时间飞快。
除了继父脸色不太好看,像是被谁背刺了一样。
其他人反应都挺正常的,亲爹还偷偷摸摸给他几张卡,让他放心刷,里面有钱。
问题是,有钱不一定能花出去呀。
……
严间再次报道,果不其然在寝室门外看到朱冠的身影。
“老严!过来!”朱冠朝人招手,又转头对其他几人说:“这就是我说的严间,观察能力贼恐怖。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进咱们连队,不然就要便宜三连了。”
严间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朱冠抢过行李箱。
“严间,给你介绍下,这些是咱们未来的队友。”朱冠介绍周围的人,又邀功道:“我费了好大的劲,走后门把你弄到咱们特种部队。以后跟着哥几个混,保证一个月把你体能弄上来!”
严间听这么一说,忽然明白过来,继父脸色难看的原因。是朱冠这小子,硬生生托关系打乱计划。
未来队友揽住严间往寝室走,边介绍道:“咱们队待遇好着呢,其人都住大通铺或者八人间,就我们是双人间。”
严间惊恐停下来,指指前面扛着行李跑的朱冠,又指指旁边几位未来的队友,问:“你、你们都会玄术?”
“对呀,”未来队友理所当然,“朱冠没跟你说?”
严间整个人僵住,朱冠这家伙说,报道时候有大惊喜。
原来是这个大惊喜呀,呵呵。